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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瑾顺她意愿放开了手,我们心平气和的聊一聊,可以吗。

  谭米雪向后退了两步,满脸警惕,聊什么。

  旧爱新欢的问题。

  不想听!

  谭米雪不是猎物,于瑾也不是猎人 。

  故而没有所谓的陷阱,也没有耐心继续等待。

  于瑾将手伸到衣领处,食指勾出一根银链,那银链之上悬挂着一枚蓝宝石钻戒,在她指尖闪闪发光,我只说一次,信不信由你。

  一零年九月二十七的早自习,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不能算是一见钟情,可在当时,我的确对你动心了,甚至一开始我就知道,不该和你有太多牵扯,却还是忍不住找各种借口和理由说服自己,不断的靠近你。

  我喜欢你,远比你想象中更久。

  到现在为止,我仍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决定。于瑾将戒指摘下来,态度强硬的戴在谭米雪的无名指上,只是觉得遗憾。

  遗憾什么?

  我们好好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暂。

  于瑾垂眸,拥她到怀里,每个不曾拥抱你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第117章

  人生那么漫长, 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何苦那么执着过往。

  谭米雪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可她真的能忘记吗?

  忘不掉的。

  那些事情沉甸甸的堆积在她心里,只要想起来, 她就觉得透不过气。

  谭米雪也觉得很无助, 她分明爱着于瑾, 在推开于瑾的时候, 眼泪甚至蓄着一汪泪。

  谭米雪什么也没说,但于瑾能感觉到她的恐惧、不安,她不信任自己。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自食恶果。

  于瑾苦笑, 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你不用觉得为难。

  谭米雪哽咽了一下, 因为她同样能感觉到于瑾的失落、难过, 她在心疼于瑾。

  你今天是很冲动。

  你说刚刚在楼下?我故意的。

  嗯?

  有这一次惨痛经历。于瑾故作轻松的说,陈女士就不敢随意张罗给你相亲了。

  谭米雪的情绪比谭米雪本人听话的多, 几乎是任由于瑾调动。

  想到陈安娜负气离开的背影, 谭米雪偷偷抿了下嘴唇,负担立刻减轻了不少。

  看她眼里有了点笑意, 于瑾放松的同时更觉苦涩。

  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谭米雪还是无法释怀。

  于瑾不由得想,当年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真的没有过一点后悔吗?

  答案被关在潘多拉的盒子里。

  于瑾不允许自己打开, 不允许自己后悔。

  转眼到了除夕那天, 谭家人大半都回了主宅, 包括谭震和陈安娜,以及谭米雪。

  大概没了财产纷争的琐事,这上上下下二三十口人,竟相处的还算融洽,搓麻将的搓麻将, 聊生意的聊生意,虽然也有些口角之争,阴阳怪气,但在谭家一向无伤大雅。

  于瑾独自坐在老爷子生前的书房,听着楼下闹哄哄的声音,忽然间体会到了老爷子要看护这一大家人的用意,不是为了什么祖先后辈,基业传承。

  而是一个人守着权利财富,未免太寂寞。

  小姐。胡管家在门外道,梦云小姐和米雪小姐似乎发生了点不愉快。

  于瑾下意识的以为那对兄妹又旧疾复发,闲着没事挤兑谭米雪,拧着眉头,正要把他们喊过来教训,却听胡管家非常艰难,还有点不敢置信的说,米雪小姐好像把梦云小姐气哭了。

  谭梦云被气哭了?

  谭米雪干的?

  于瑾坐直身体,对胡管家道,叫她来。

  谭梦云谭谷枫两兄妹是共荣辱共进退,通常一个人犯错,两个人都要挨骂,于瑾说她,胡管家就知道是指谭米雪,马上把人叫了过来。

  在谭家主宅里,拥有这间书房的人拥有绝对权威,谭米雪在老爷子身边养过一段时间,也没少被拎到这间书房训话,是从骨子里惧怕。

  非常乖巧的站到了于瑾面前。

  你怎么把谭梦云气哭的?

  她说我设计的衣服丑。谭米雪顶着那张天真而又纯良的脸,软糯糯的道,我说是因为她长得太丑,所以穿起来不好看,她就哭了。

  谭梦云这辈子最大的心结,不是被取代继承人的位置,而是长得不漂亮,连整容都无从下手的不漂亮。

  从前有老爷子护着,没人敢对她的长相评头论足,现在老爷子没了,谭米雪一个跟谭家毫无瓜葛的人登堂入室,还指名道姓的说她丑。

  她怎么能不心酸,怎么能不哭。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偏谭米雪还这样这样无辜。

  于瑾顿时明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谭米雪已然竖起成年人的锋芒,只是在她面前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导致她产生一种谭米雪最看重爱情誓言的错觉。

  大错特错。

  我爱你一生一世这种话,哪有一纸结婚证,出轨就净身出户来的有保障。

  单纯的爱情给不了一个人真正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卸下谭米雪心防的钥匙,是她不顾一切所追求的枷锁。

  我,我可以走了吗。谭米雪微微抬起一只脚,有点抱怨的说,站累了。

  过来坐会吧。

  谭米雪摇头,她不太敢坐,别说是她,就算谭宽站在这,没有于瑾发话,也未必敢坐下。

  在这个位置上坐的越久,积威越深,会把身边人越推越远。

  老爷子为什么喜欢打麻将。

  只有在牌室里,他眼前才有真正的欢声笑语。

  于瑾费尽千辛万苦爬到金字塔顶端,在阖家团圆的这一天,终于和老爷子看到了一样的风景。

  其实若没有谭米雪,于瑾也能品着茶自得其乐。

  偏偏谭米雪就像鱼饵似的悬在她头顶,惹的她贪念不断,还一个劲儿的向上看。

  追逐鱼饵,意味着要离开金字塔的顶端。

  ι

  让你坐了。

  你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没话说就不能陪我待一会吗?于瑾盯着她,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算我求你。

  于瑾在示弱。

  谭米雪脑子里生出这个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于瑾身旁。

  你还住酒店?

  嗯,房子找好了,等过完年搬。

  搬回公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