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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2 / 2)


  小小的饭馆,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苏白才出去,下午的阳光比早上还要灿烂,她出神地看着前面那条长长的幽径,挤满了人,却再也寻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苏白沮丧地回去,还没走到动物园的大门,她忽然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陆予深的车里,不管怎么样,她至少要把她的行李找回头吧,那样还能看小陆时一眼。

  她给他打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一定是他不想接,苏白有些着急,给他发信息又没有回复,幸好她认识他的车,就坐在他车旁边等着他们。

  小陆时没有心情再玩下去,陆予深带着他随便逛逛问他要不要回去,小陆时点点头,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等陆予深要开车门时,苏白突然冲出来,小陆时站在旁边等爸爸的,见妈妈还没走,不自觉中紧皱的小脸舒展开来。

  但陆予深就不然了,他推开她,凶巴巴地问,“你怎么还没有走?”

  “我……”苏白承认她是很怕他这副坏坏的样子,气势瞬间弱下去,“陆先生,我行李还在你车里呢。”

  陆予深突然木讷了,她的行李由于他昨天实在太生气,走到某个垃圾桶旁被他顺手给扔了,现在大概已经进垃圾焚烧站。

  苏白见他不说话,心像被打了一巴掌重重一沉,行李箱里有她保留的唯一一张全家福,还是她十岁时候拍的,也是她身上仅有的父亲一张照片,她从来舍不得摆出来,甚至不敢轻易拿出来,只有偶尔,父亲在印象在她脑海中模糊时,她才宝贝似的看一眼。

  她拽着他的衣服,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伤,“陆先生,你把我的行李弄哪去了?我自己去找。”

  “不就是几件衣服和生活里用品,我给你买新的。”

  他的话似乎验证了苏白不好的预感,哽咽地问,“我不要新的,那对我很重要,陆先生,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找。”

  陆予深有些愧疚,“找不到了,被我扔了。”

  苏白拽着他的手渐渐松开,一股浓重的悲伤笼罩在她脸上,她轻轻喃语,“你怎么能给扔了呢,那里有我的照片,我只剩我爸爸那一张照片了。”

  陆予深本想跟她道歉的,不过听到她的爸爸,他话一转,脱口而出,“你爸爸的照片?几年前的报纸上到处都有,现在搜新闻也能搜到,要不要我帮你去打印一份?”

  苏白直视着他,一双剪水眸里充满倔强,“陆先生,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以侮辱我,但请你不要说我爸爸,他没有得罪你。”

  陆予深甚至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理直气壮眼中他的倒影,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失忆真的是个不错的借口,将一切都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也就不用背负罪行活下去。

  等他再想说话时,小陆时拽住他的衣角,小小的声音,“爸爸,你们在说什么?”

  陆予深懊恼怎么能在儿子面前失态说起那些事,他神情渐渐平复下来,拉开车门,抱着小陆时坐到前面。

  苏白也不想让儿子看到这样的自己,硬忍住眼泪,对着他挥挥手,“时时,再见。”

  小陆时认真地看着她,妈妈好像很难过,他搅着小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好久才奶声奶气地回了再见。

  陆予深关车门时,正好从前面镜子中扫过她,强颜欢笑得很失败,苍白的脸上还有细密的泪痕,长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如果离远一些看,真像是个找不到灵魂的幽灵,不知为何,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疼了下。

  他走到车另一边时,苏白拉着他又问,“陆先生,你告诉我你将它扔在哪里了?我再去找看看。”

  他甩开她的手,又恢复起高高在上的模样,“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昨天我可是给你机会了,你要是跟我一起走怎么会发生这些。”

  “昨天花花……”

  “你别忘了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既然你这么爱关心其他的孩子以后就别见时时了。”

  提到陆时,苏白又不知怎么反驳,她觉得自己对陆时的亏欠,的确是她永远都补偿不够的。

  陆予深坐在车里,迟迟未动,最后又暴躁地下来,冲着她吼,“你傻站在这里干嘛,不知道上车吗?”

  被他这么一吼,苏白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拉开车门坐到后面,直到车开了很远,她才清醒过来,她坐上他的车干嘛,可看到前面时时的脸,一切都可以忍受的吧。

  小陆时见到妈妈坐在后面,别提多高兴,不过他又不好意思找她说话,一路上都只能默默激动着。

  ☆、第23章 关心(三)

  车开到半路时,小陆时突然感到肚子疼,不过他又很喜欢像这样和爸爸妈妈坐在一个车里的感觉,所以一开始他是没说的,而陆予深在考虑其他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到他,苏白坐在后面根本看不到他的疼痛。

  一直到他小脸布满冷汗,再也忍不下去,小陆时才小小的声音喊过旁边的爸爸,“爸爸,我肚子好疼。”

  苏白一听,着急地凑到前面,再看到小陆时皱成一团的小脸,顿时失去了方寸,“时时,你怎么了?”

  他瘪着小嘴,委屈地又重复一遍,肚子疼。

  陆予深迅速将车转过头,腾出一只手握着他冰凉的小手,“时时不要怕,再忍一下,爸爸带你去医院。”

  苏白则把他抱在怀里一直哄着,搓热手心不停揉着他的肚子。

  本来压抑的气氛全因为小陆时的肚子疼缓和过来,两个大人一句接一句安慰着他。

  到了医院,医生做了一番检查说是急性盲肠炎,得要先挂水,如果不行还需要手术。

  苏白听到手术这两个字,失去理智的缠着医生问,“不行,他还那么小,怎么能手术呢?”

  医生也理解做母亲的心情,露出个放心的表情,“我是说特殊情况下,一般吊水就能好的。”

  “我们不要做手术!”陆予深头疼地将她拖住,“别发疯,你缠住医生干嘛?”

  苏白像是被抽去了灵魂,怎么都冷静不下来,“陆先生,他们要帮时时做手术怎么办?”

  陆予深见她这样,由拉着她的手不知不觉变成了环抱着她,第一次轻声地安慰,“别担心,只是个盲肠炎,不会有事的。”

  因为怕小陆时躺着挂水会乱动,苏白抱着他坐在椅子上,本来应该是陆予深抱着的,可小陆时安静地卧在妈妈的腿上不愿意下来,陆予深也只好任由他。

  两瓶水下去,小陆时的疼痛渐渐缓解,心里也满足得不行,女人的细腻和男人是不一样的,他喜欢这样被妈妈疼的感觉。

  医生过来询问完情况,笑着对苏白说,“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明天再来吊两瓶水加强下就行了。”

  陆予深感谢过医生,将小陆时从她腿上抱下来,苏白却坐着没动,他们父子两走到门口,小陆时忽然停下来不愿走,转身盯着苏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