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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第106节(2 / 2)


  翠玉长吁了一声,感慨:“方姨娘这是得罪了哪路煞鬼,这也太凶残了!”

  司阙将剥好的栗子放进口中吃,听着翠玉的话,他赞同地点了点头。

  尤玉玑侧转过脸,望向他。

  司阙回望,绽出一抹笑来,寻问:“姐姐要吃吗?”

  说时,他已在剥另外一个糖炒栗子。

  尤玉玑望着司阙的眼睛一会儿,目光下移,拿过他指间刚剥好的糖栗子放进口中。米黄的糖栗子擦着她柔软的红唇慢慢没入。

  司阙在她的唇上多看了一眼。

  “姐姐!”翠玉眼巴巴地望着尤玉玑,“今天能过来蹭吃的吗?”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夫人这里一定有好多好吃的!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王妃和世子爷都卧床不起,夫人定然不会去前院吃年夜饭。虽说府里衣食无忧,可翠玉觉得她那小院里的伙食肯定不如夫人这里。

  再说了,她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大年三十让她一个人过,实在是浑身难受。

  “当然能呀。”尤玉玑温柔笑着,“刚好尝尝用我家乡的法子烤全羊。”

  翠玉的眼睛更亮了,恨不得现在就能吃到烤全羊!

  枕絮从外面进来说尤家的两个管事过来禀事,尤玉玑起身离了花厅往书房去。司阙的目光落在尤玉玑曳地的裙摆上。

  她浅紫色的裙摆温柔划过地面,他心里忽然有一点痒。

  尤玉玑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她侧过身来,温柔的目光望向他,含笑说:“少吃些栗子,一会儿还要吃饺子呢。”

  她浅浅一笑,迈步走出去。

  司阙捏着手里的那颗糖栗子好一会儿,放在一旁空的小白碟上。然后他继续剥糖栗子,一颗一颗皮肉分离,糯香的栗子肉被他整齐地摆在盘子里。

  翠玉拉着抱荷,还在打听方清怡的事情。红簪听得胃里不舒服,寻了个借口起身匆匆离去。

  司阙将纸袋子里的糖炒栗子都剥完,指腹抚过一颗颗圆润的栗子肉,面无表情地将没有好好排队的两颗栗子肉摆正。

  ·

  陈安之昨天晚上昏过去之后,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发烧,偶尔说些旁人听不懂的呓语。宫里来的太医一直守在府里,并不敢轻易离去。

  王妃后背的伤口很疼,折磨着她额角的冷汗一直没消。起先晋南王灌了她许多止痛的汤药,后来她摇头不肯喝。是药三分毒,她怕止痛药喝的多了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晋南王几乎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边陪着她。

  王妃痛得忍不住时,便用力攥着晋南王的手来缓解疼痛。疼痛稍微缓解些,她心里又生出一浪又一浪的自责。

  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母亲,没有教养好子女,甚至将那样歹毒心思的外甥女养在身边,对外甥女的歹毒浑然不知。

  与其责怪别人,她此时此刻更责怪自己的没用。晋南王瞧出她的心思,少不了多加劝慰。

  陈凌烟醒过来之后大哭了好几场。她下巴落下了一块小小的烧伤,别的伤倒是没有。可是姑娘家的脸那么重要,她趴在被子上哭得肝肠寸断。

  下午时,陈安之终于退了烧。

  望山松了口气,一边拿着湿帕子给陈安之擦额角的冷汗,一边笑着说:“爷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今儿个还得吃年夜饭呢!”

  陈安之愣愣地望着屋顶,一言不发。在他昏过去的半个夜晚和大半个白日里,他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里,好像是把他过去二十载的人生重新走了一遍。

  梦境里,他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过去的自己。头一回,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审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原来,他真的是个蠢货。

  他在梦境里痛苦不堪,又不敢从梦境里出来,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醒来后的现实。

  原来,那个令他痛苦的噩梦才是真实。这二十载养尊处优的世子生涯才是真的大梦一场。

  “世子爷,您、您怎么哭了啊!”望山慌了,“是不是身上的伤又疼了?小的去给您拿止痛药?”

  陈安之仍旧愣愣望着屋顶,根本没有听见望山的话。

  望山赶忙转身去倒水,水柱落进瓷杯的声响掩盖了陈安之虚弱的话。

  他说:“还好。”

  还好他没有一梦不醒浑浑噩噩至死,还好没有因为他的愚蠢害死母亲。

  他搭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身下的床褥,血肉模糊的手将床褥染得污渍斑斑。手上传来的疼痛在这一刻也被他的决心所抵退。

  ·

  尤玉玑离开花厅时对司阙说中午有饺子吃。司阙以为她会和他一起吃。可他没有想到厨房的确送来了精致的十二饺。十二个饺子,每一个都是不同馅儿。

  但是尤玉玑并没有和他一起吃,甚至没有叫他过去。

  司阙坐在窗下,手中捏着一枚铜板,修长的指慢悠悠地翻着铜板。

  就在他思量要不要主动去尤玉玑房中和她一起吃时,从开着的窗户看见尤玉玑的房门被侍女推开。尤玉玑从里面迈出来,她浅紫色的裙裳外裹着毛茸茸的白狐裘,绒毛迎风轻拂,擦过她凝脂玉颈。

  景娘子也穿得正式。甚至卓文也在院中等候。

  她这是要出门?

  司阙慢悠悠翻转铜板的动作停顿下来,目送尤玉玑走出昙香映月,直到身影再也瞧不见。

  大过年的,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