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大户人家吃饭很有规矩，吃饭之时不许出声。杨海林也适应这沉闷的吃法，就连吧嗒嘴的老毛病都改了不少。

万祖母说今天府里有丧事，不便饮酒，忌荤腥，所以搞了一大桌子素菜，这倒对万雪柔那小妮子的口味。

吃饭之时，杨海林却见万雪柔吃得不多，而且只低头盯着面前那盘菜。

而万思依那只母老虎却大发雌威，好像桌子上的菜都与她有仇一般，恨不得连盘子一口吞下。每吃一口菜，就鼓着腮帮子，瞪着对面的杨海林，咬牙切齿，吓得杨海林低头闷声吃饭，不敢看那只母老虎吃人的样子。

这顿晚饭吃得杨海林别提多沉闷，而且都是素菜，嘴里淡得一股鸟粪味。整个饭桌上最忙活的就是万通，坐在万祖母身边，给他老娘夹菜。而万祖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尽孝，心里很高兴，今天又是万通刚回来，晚饭多吃了半碗小米鸡蛋粥。

等万祖母吃完离座回屋后，桌子上的人立马放下筷子，谁也不吃了。杨海林擦擦脑门子，心中叫苦，原来吃饭也是一种遭罪的事情。

万通扶着万祖母进去，杨海林就桌子一旁的椅子上喝闷茶，没人上前搭理他，那两位大小姐都回去了，一个看也不看他，低头就走，而另一个倒是看他了，可是那可怕的眼神，差点没把他吓呛着。

杨海林看着两人远去的背景，真想撒腿追上去大叫，我可是你们的恩人，你两个小妮子为何这般对我，都吃哪门子错药啊岂有此理。杨海林强忍心中的闷气，等着老魔头出来。今天万通叫他过来，可不是单单吃饭这点事，等着看看，他能给自己多少回报，万两黄金还是千枚珍珠？老子要发财了，一想到这些，杨海林的心情好多了。

心情一好，杨海林的老毛病就犯了，万祖母这里的那几个俏丫鬟，一直是杨海林的重点关注对象。此时见那几个丫鬟正在收拾碗筷，时不时走动，时不时弯腰，纱衣下的玲珑身段，让人遐想翩翩。

在他贪婪的目光下，那几个早已熟悉杨海林品性的丫鬟们如惊弓之鸟，收拾完碗筷，转眼间消失不见踪迹。

外屋只剩下他自己，杨海林无趣地抓耳挠腮，终于把苦等的老魔头万通盼出来，忙起身相迎。

“杨五，这里有些闷热，你随我去书房坐坐。”

杨海林一听，万通也很善解人意，忙点头答应，殊不知那万通热得比他还难受。

二人来到万通的书房，分宾主落座，下人送上茶水退下之后，万通笑呵呵地看着杨海林，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杨五，今日之事，干得不错，在皇太子面前尽显神威啊哈哈……”

杨海林听万通开口讲话，心中琢磨这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一语双关？

“万大人过奖，下官只是出了些小点子，雕虫小技罢了，万大人才是功劳甚大，亲自上阵，一举铲除敌人，不但令下官臣服，就连军中的将领对大人敬佩得很。”杨海林笑嘻嘻地说道。

万通深意一笑，摆弄着他那宝贝特号茶杯。“呵呵……你小子是在夸奖我还是在挖苦老夫啊？”

“下官不敢。”杨海林假意惊慌，忙起身赔罪道：“下官说的都是掏心窝子话，句句属实，这次铲除军中的害群之马，又破奸细一案，这都是万大人与锦衣卫的功劳，谁敢跳出来指手画脚，下官第一个不答应。”

听到这话，万通眼睛一亮，神色中有些喜色，放下杯子，亲自为杨海林倒些茶水。“你小子很会见风使舵啊哈哈……不错，老夫也看你越是顺眼。”

见万通为自己亲自倒茶，杨海林忙致谢。“万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虽然下官是西厂汪公公派来的，可我始终是与锦衣卫的兄弟们相处，日子长了当然有感情。但下官只是蝼蚁，越不过大山，实属无奈。”

“那老夫帮你一把如何？”万通靠着太师椅上，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的杨海林。

杨海林惊喜道：“多谢万大人。”但他又话锋一转，担忧道：“只是汪公公那里？”

“哼……”万通冷笑一声。“一个阉人何惧。”

杨海林听完这话，心里有低了，有万通照着，自己就可以摆脱掉汪公公，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刚想致谢，却听到万通又开口说话，那语气有几分阴阳怪气。

“不过，老夫用人可不希望是那种脚踩两只船的人，不衷心与我，老夫就杀之。”说着，万通死死地盯着杨海林，眼冒凶光。

杨海林一哆嗦，心中暗道，逃出魔掌又跳进火坑，自己这是什么命啊虽然他与皇太子结交为金兰，但现在皇太子也是危机四伏，被皇上搁置在南京，自身难保，所以杨海林没打算依靠皇太子来摆脱汪公公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