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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2 / 2)

  上头是一些骑马的基础动作,每个动作都画出了一个对应的小人。

  萧棣随手翻阅,在心底冷嗤一声。

  你要伺候我们殿下骑马,要做到心里有数。春柳认真道:要知道我们殿下曾经从马背上摔下来,躺了整整三日才醒!

  想着谢清辞细皮嫩肉的模样,萧棣不由得皱皱眉头,躺了整整三日,那该有多疼啊。像谢清辞这般毫无自保能力之人,疼得狠了,就该有自知之明,不要再去碰驾驭不了的东西

  萧棣心里这么冷冰冰的想着,却还是答应了一声,重新捡起书。

  春柳又喋喋不休的嘱咐道:前几日,我们殿下是如何护着你的你也知道,如今让你伺候骑马,你定然要上点心

  嘟嘟囔囔说了很多,才转身离去。

  萧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面上浮出嘲讽的笑意。

  予他些许恩情,难道就想让他当奴才去侍奉那病秧小殿下么?

  妄想驾驭他的人,只会日后摔得更惨。

  阳光甚好,萧棣坐在蒲团上,倚着门廊抬起眼,目光不由得落在那本小书上。

  他心念一动,没忍住翻了翻,书里讲的依然是些最简单的姿势,比如怎么去牵辔头,怎么减缓马速等。

  萧棣嘴角轻抽,又往后翻了一页。

  他的本事都是从幼年学出来,长在骨子里的,不一定能教好旁人,

  这本书虽看起来笨拙稚嫩,但至少能一板一眼的把人看护好。

  谢清辞细皮嫩肉的,若是摔了自己岂不是还要自己哄?

  萧棣想着,有这功夫,还不如再多看几页呢。

  第二日一大早,萧棣便看到几人在院子里骑马。

  空气里浮动纤尘,阵阵笑语声不住传来,谢清辞今日穿着月白窄袖袍,身形在阳光下显出几分单薄的清俊。

  好吵闹。

  萧棣微微皱起眉头。

  他昨日已看了那书册,对教导旁人骑马也做到了心中有数,但真的到了今天,却只立在窗旁观望,并未主动上前。

  心底早已万籁俱寂春风不度,外头那么热闹明媚,让他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萧棣看了半晌,却发现谢清辞始终站在马旁观望,从未真正的骑上马背。

  萧棣渐渐了然。

  谢清辞是在害怕。

  他虽笑起来眉眼弯弯,但接近马匹时却怯怯的,眼尾那颗艳如海棠的小痣也颤巍巍,无端显出几分可怜。

  倒是和那次凶巴巴对他拳打脚踢时判若两人。

  也是,谢清辞从马上摔下来不久,他这么娇气,必是害怕的,只是不晓得为何还要硬着头皮骑马?

  正在思量,窗外又传来几声起哄。

  萧棣望过去,发现谢怀尉果然也来了,他在马背上翻转挪移,做出各种惊险漂亮的动作,引得一片叫好声。

  隔着日头望去,能依稀看到谢清辞正一脸笑意的仰脸,和马背上的谢怀尉说些什么,眼眸里盛满了亮晶晶的艳羡。

  像是落了春夜的星辰。

  萧棣倏然握拳,不由想到

  那个动作他也会,还是他八岁时就会的伎俩,谢怀尉也就是骗骗外行人罢了。

  谢怀尉讲得很是兴奋,他似乎在讲解骑马的姿势,还一股脑怂恿谢清辞上马。

  萧棣装作漫不经心的走出房门,瞥了一眼,发现谢怀尉拿着缰绳的姿势也和那书上不同,显然是自己的经验。

  他又冷冷想,若是谢清辞按此人所说学马,岂不是要误人子弟?

  到时出了事,说不准还要让自己顶缸。

  萧棣大步走上前去。

  众人见到他一身冷意的走出来,一时间都怔在原地。

  萧棣走到谢怀尉面前,缓道:你骑马时手肘的姿势有误。

  谢怀尉笑意登时僵在脸上,他认出萧棣,语气里有几分轻蔑: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罢了,这有何对错?本王用这姿势骑了半辈子的马,不知取了多少项上人头,用你来多嘴?

  昔日在战场,他和萧棣便互相敌视较劲,如今身份云泥之别,萧棣竟又来挑衅他。

  战场上马速快,纯属侥幸。萧棣不卑不亢道:而三殿下骑马较慢,需长时间握着缰绳,这样的姿势不会趁手。

  谢怀尉莫名一滞:

  萧棣所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既然要学,自然要学最正确的,如果一开始走了岔路,岂不是难纠正。萧棣语气淡淡道:难道你还想让他再摔一次?

  谢怀尉本来气势汹汹,但一听此话立刻蔫了,他认字少,又因为谨慎总觉得没底气教谢清辞。

  谢怀尉看了看自家弟弟,对萧棣哼道:难道你能教好清辞?

  萧棣微微蹙眉。

  他的心思本不在教谢清辞骑马上,但不知不觉,竟然说了这么多和除掉庞章无关的废话。

  那人摔不摔,和自己有何关系?

  心里这么想着,却不由得引马走到谢清辞身旁,不容置疑道:先上马。

  谢清辞肩头下意识的一缩,也不知怕的是马还是牵马的人,鼓了鼓勇气才道:这个马缰,你会一直牵着对吗?

  萧棣冷眼旁观谢清辞慢吞吞坐在马鞍上,漠然开口道:要信你自己。

  他看得出谢清辞显然害怕,只拉着马缓缓走着。

  萧棣你放肆!谢怀尉立刻从方才展露身手的得意中清醒过来,阴了脸色警惕的跟上:你当心啊!敢把我弟弟摔了你有八条命也赔不起!

  察觉到坐在马背上的谢清辞身形紧绷,萧棣瞥他一眼,缓缓道:它们都是训练好的马驹,血统优良,若无特殊情况,不会无缘无故惊马。

  跟上来的谢怀尉一听,又开始莫名得意道:你看,我说我选的那马不容易受惊吧?唉,当时也不知是触了什么霉头

  说着说着,谢怀尉不由得一顿对啊,萧棣不提醒他都忘了那马向来温顺,怎会忽然受惊发狂呢

  提起此事,谢清辞故意冷下声音,透出几分孩子气的责怪:二哥你偷偷嘱咐庞章杀了我的小马,别以为我不晓得。

  我嘱咐庞章杀了你的马!?谢怀尉回过神,一脸问号:本王什么时候背上这桩命案的!?

  就那匹把我摔了的马。谢清辞发丝垂在侧脸,气呼呼哼道:还不是你恼羞成怒,杀马泄愤。

  我最近怎么总背黑锅?谢怀尉苦笑道:我那时候照顾你都来不及,怎么还有闲情处置一匹马?

  谢清辞心下一凛,嘴上却不依不饶道:那我的马怎么说没就没了?

  谢怀尉倒吸口凉气,痛苦的皱皱眉:总之不是我,大不了,我再去给你找个一样的呗。

  谢清辞看向他道:真不是你下的令?

  谢怀尉脑子一懵,拼命回想:啊,我方才又想了想,好像似乎也有可能是我?要不我再好好回忆回忆?

  不必。谢清辞说得没半点犹豫:别再难为自己的头脑了,先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