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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2 / 2)

  萧棣曾是萧家军少主,皇帝养子,又以皇子亲卫的身份进了宫,此种场合,谢清辞定然要带他在身边。

  他唯一的期待,便是萧棣莫要惹事,安安稳稳回去也就是了。

  桥上甚挤,刚走上桥,谢清辞便被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撞了两下。

  身后的四五个东宫卫,因为得了谢清辞的指令,也不敢随意发飙,只是沉稳的跟随在谢清辞身后。

  萧棣阴沉的望着故意往谢清辞身上撞的孩子,许久,才平息了目光中的戾气。

  一行人走到桥中央,前头忽然来了一个身着锦衣,年龄三十上下的男子,他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在御桥上晃荡。

  谢清辞认出此人是安贵妃的长兄,皱了皱眉头,低调的往桥边走去。

  谁知那安大兄带的人却有十几名之多,一时间桥头拥挤不堪。

  擦肩而过时,安长兄被一名东宫卫撞了下手肘,手中的折扇登时脱手而出。

  你好大的胆子!安长兄登时满脸怒容,拉住那东宫卫便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冲撞了本爷!

  那东宫卫也认出了此人是谁,有些惊慌道:王爷,桥头太挤,属下不小心

  一句不小心就想解决?安长兄气势汹汹:告诉你!爷的折扇掉进了金水河,你说,此事拿你的小命赔够么?

  原来是安王爷。谢清辞无法置身事外,上前笑道:这是我的人,今日毕竟是父皇的寿宴,王爷高抬贵手饶了他吧,您的扇子什么模样,改日本王亲自登门给您赔礼。

  你可不晓得我这扇子多金贵,是合欢楼的小倌送我的,美人情谊,可值万金。安大兄看着谢清辞,暧昧一笑:殿下你说,能这么随便了结么?

  有道理。谢清辞忍住心头腻味,微微皱眉:不知王爷想要如何?

  自然是再赔我一个美人啊!安大兄看向谢清辞,眸中多了一丝玩味:本王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吧,殿下?

  谢清辞不由得握紧掌心。

  因为生得好看,性子又软,他虽贵为皇子,但免不了会被所谓的皇亲长辈们调笑几句。

  比如此时,他能看到周边人正在窃笑,也能察觉到不少人正好整以暇的往此处打量他。

  但他不可能让东宫卫去为此事和安家的人争斗,落下话柄

  安贵妃兄长此次的目的便是激怒谢清辞身边的东宫卫,看他们一个个脸色阴沉手扶刀柄,却没有一个动手的。

  只能再接再厉,他笑道:殿下的模样生得真俊俏,若是能得殿下的赐扇,这扇子不要也罢

  安大兄说得痛快,完全没察觉身畔有束涌现杀意的目光。

  他笑嘻嘻的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殿下也是美人,能不能屈尊,给舅舅我画一个扇面呢?

  他望着谢清辞如玉的脸颊,不由得抬起手,作势要替谢清辞去理鬓角的发丝

  手刚抬起来,却猛然被人死死攥住,力气大得让安长兄直接惨叫出声。

  忍痛抬眸去看,却不由得愣住。

  那人年纪不大,但看他的眼神闪着幽暗凶光,像是一头下秒就要扑上来来吞噬他血肉的狼崽。

  安大兄恐慌得连疼都顾不上了,谢清辞身边怎养了个如此凶煞的小兽?

  又怎会出现在寿宴这等场合上?

  谢清辞也愣了一瞬:萧萧棣?

  萧棣眸泛阴冷,他紧紧捏着安大兄的手腕,像是用利齿叼住猎物的恶狼。

  安长兄这才晓得眼前打断自己计划的少年便是那小叛贼,本已冒出来的怯意褪了个八分: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萧家的小叛贼,你这么有力气,怎不去找你那叛贼爹

  话音未落,安大兄身子腾空而起,随着一道弧线和众人的惊呼声,安长兄从桥上坠入荷花池中。

  谢清辞哑然的望向萧棣。

  他今日穿的是低调的玄色圆领袍,手腕和腰间束有轻便的皮质简甲,明明是普通亲卫的装扮,却掩不住他身上夺目的英气,本该如谢怀尉一样是个容易亲近的明朗少年,可他偏偏生了双如深渊般阴戾的黑眸,一眼望去有种近乎倨傲的不驯。

  他那么宽肩阔臂的站在桥头,任谁都能看出少年周身都蕴藏着蓬勃饱满的力量。

  众人看安大兄坠桥,登时惊叫着去救人。

  好聒噪

  萧棣皱起眉头。

  他自然晓得此人是风头正盛的安家长子,妹妹恰是当今皇帝的宠妃。

  但那又如何?

  那人的脏手,竟妄想触碰谢清辞的鬓发?甚至还丧心病狂的讨要谢清辞画的扇子。

  谢清辞在端午时只画了一把扇子,长河落日,还说自己是哥哥,这扇子是送给自己的

  此人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也敢伸手去碰谢清辞,也敢讨要哥哥亲自画的扇面?

  萧棣冷冷一笑,被压抑许久的嗜血欲望在胸腔翻涌,让他不自觉的握紧手心。

  安长兄本只想着煽动东宫卫出手,他们中但凡有一人朝他动手阻拦,他就立刻大喊大叫装伤势严重便可,之后的事情,陛下若是有心,自然会抑制东宫卫,顺便给他体面。

  谁晓得他戏刚开始演,那几个东宫卫没动,半路蹦出来的萧棣倒动手了!

  还是真动手!

  这小崽子当着那么多人把自己扔到了护城河里?

  他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安长兄在侍卫的协助下狼狈的爬上岸,从头到脚都在滴水,他也不换衣衫,二话不说立刻去皇帝面前跪下诉苦:陛下,臣身为贵妃长兄,天子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却被人谋杀,臣受委屈倒还罢了,此人岂不是要反了天!

  他本来还怕自己情绪积累不到位,演起来太过浮夸,但经了此事,一腔怒意委屈,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可怜无助。

  皇帝看了看湿漉漉的安大兄,一把鼻涕一把泪倒像个泪人,不悦的皱眉道:这是朕的寿宴,谁敢在此地滋事都是对朕不敬,是谁敢如此大胆?

  安大兄听前面几句有些心虚,见皇帝发问,立刻道:是萧棣!萧棣他以下犯上!直接把臣扔到了金水河里!

  皇帝不语,他自然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今日正是他寿辰,也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虽然疼宠安贵妃以至于爱屋及乌,但安大兄如此放肆,还是让他心生厌烦。

  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皇帝淡淡道:罚他在殿外跪三个时辰,可否平息大兄你的怒火?

  只跪三个时辰?

  安大兄不解气,咬牙道:按臣的意思,此人目无尊卑不分场合,按宫规该杖毙!

  皇帝终于不愿忍耐,声音冷硬:你在朕的生辰上挑衅皇子,杖杀他人,便是懂得尊卑,会分场合么?

  安长兄面色一白,万万没想到一向敬他几分的皇帝会如此下他脸面,登时一句话也说不出。

  第18章 野松(1)

  安大兄再愚笨,动动脑子也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