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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2 / 2)

  两个人视线一对, 胡太医也想到了萧棣道:萧棣正巧在咱们宫中,殿下不若让他来。

  谢清辞心头登时一紧:这倒不必了。

  萧棣毕竟是那书中的帝王,上辈子又是个睚眦必报的阴戾之人。

  这一世自己虽在起初暗下杀机, 但好在并未惊动萧棣, 再加上他送医问药, 雨中搭救,萧棣那暴戾的一面并未展露, 反而青涩笨拙的想要对他好。

  谢清辞对当下很是满意, 虽暗中动了驾驭萧棣的念头, 但还从未试图支配过萧棣。

  那人一看便是难驯的模样, 半夜在床榻边侍奉又是太监干的活计

  一个闹不好, 触怒了那杀神,埋下仇恨的种子就前功尽弃了。

  此事也就波澜不惊的过去了,谁知谢清辞到了夜间正要入睡, 却听到响起敲门的笃笃声。

  春柳打开门,萧棣穿着单薄的衾衣, 抱着棉被站在房门口。

  那双向来漠然的脸庞露出几分诚挚。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只是一抹贪婪却始终深藏在眸底。

  谢清辞如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登时全身都紧绷起来:萧棣?

  语气里有遮掩不住的窘迫。

  萧棣眼眸缓缓定在了床榻上。

  哥哥坐在绵软的床榻间, 像是只竖起全身刺的小刺猬,拼尽全力抵御他这个外人的侵入。

  殊不知哥哥满身的刺, 落在自己眼里,却软得毫无抵抗力。

  但萧棣面上还是显出仓促和迷茫, 温声道:我是冒犯到哥哥了么

  只是脚步丝毫未停,仍不动声色的步步靠近床畔。

  少年叫哥哥的声音透着依赖和倾慕, 让本心存忌惮的谢清辞心头不由得一软。

  此时萧棣才十五,在京城里受尽刁难欺辱,养母又处心积虑害他

  这些事儿加在一起, 萧棣难免会对他多生出几分依赖信任吧。

  谢清辞平复了情绪:你来有何事?

  还非要穿着衾衣大半夜闯来?

  萧棣动了动唇,压下心头一闪而过的不做不休,声音暗哑乖顺:我听闻殿下近日睡得不好。

  胡太医说是因着此地阴气过重,想着若是有阳气镇压,也许会好一些。

  哥哥帮我良多,可萧棣如今却一无所有,也只有身子可以为哥哥所用。

  过了片刻,低沉的少年音沉沉落入谢清辞耳中,如春雷阵阵:若殿下不嫌弃,萧棣可以每晚侍奉

  说罢,萧棣一双黑眸眼巴巴的望向他,侍立在床前一语不发。

  萧棣礼貌的等了一瞬,不待谢清辞回答,已单膝跪在床前,大掌伸向谢清辞的脚踝。

  猛然被人捏住脚踝的谢清辞:你

  被男人如此冒犯,谢清辞羞辱中察觉到危险,瞬间冷下声音:萧棣,你是又想以下犯上么?

  这个动作立刻唤醒谢清辞对萧棣的防备忌惮,刹那将褪去温情,整个人冷若冰霜。

  我是想为哥哥卸下鞋袜。萧棣收敛好眸中翻涌的欲/望,抬起头,双眸透着理所应当:睡觉前难道不是如此么?若是冒犯了殿下,阿棣赔罪。

  他的声音透着少年特有的委屈,让人动容。

  原来他是想给自己脱去鞋袜?谢清辞面色变了变,从萧棣手中抽出脚:没有我吩咐,不要做多余之事!

  谢清辞缩回床上,仍觉得不可思议。

  萧棣向来凶戾,上一世称帝后,也是出了名的暴君,大家对他是又畏又怕。

  虽说萧棣称帝后也会逗弄他,但都是让人脊梁骨发麻的笑话。

  可如今萧棣却是这么一副笨拙青涩的模样。

  还来给他卸袜?倒有几分伏低做小的劲儿。

  本来想起上一世萧棣的癫狂出格,谢清辞还有几分怀疑他来此地的目的

  可萧棣纯然的站在床侧,挨训之后的表情夹杂着一丝担忧,显然是为自己考虑。

  谢清辞摇摇头,自己怎么能将萧棣上一世的龌龊心思,安在眼前一心关怀自己的少年身上呢。

  多谢阿棣了。谢清辞一时没想到拒绝的理由,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道:我这几日确是需要有人陪伴入眠,若你能在自然好。

  说罢又叫春柳摆床:那小榻是之前侍奉的太监睡的,阿棣既来了,就换成床吧。

  不必。萧棣压下胸腔翻滚的狂喜,不动声色道:我随意惯了,哪里都能安寝。

  他的目光急切的划过仅容一人的小榻。

  小榻支在谢清辞床榻畔,离谢清辞的床近在咫尺。

  一看就是近身伺候的人才有资格躺的。

  近到躺在上面,深嗅时也许能闻到哥哥的帐中香。

  萧棣快速换好衾衣大步走过去,乖巧蜷缩长腿,眼巴巴侧躺在小榻上。

  那么矮小的床榻,萧棣一双长腿委屈巴巴的蜷缩着放上去,显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大狗。

  可他眼眸在灯下熠熠生辉,盛满了跃跃欲试。

  谢清辞摇摇头,也不知在期待什么?

  夜色越来越深,自从萧棣躺下后,谢清辞心里莫名慌乱,他不动声色的垂下床帘,想隔断那道定在他身上,极有侵略感的目光。

  床帘还未落下,他的手已被强劲的大掌握住。

  掌心滚烫,不容置疑的掐着他手腕,像是恨不能吞噬他的骨头。

  谢清辞抬头。

  不知何时,躺在小榻上半晌的萧棣竟又迅速到了他身畔,一双和往常迥然不同的黑眸牢牢锁定他,里面盛满野兽的暴烈渴望:哥哥,帘子就不必拉了。

  月凉如水,谢清辞在萧棣的眼神中再次回忆起上一世萧棣凶悍的入侵。

  谢清辞心底一颤,还未来得及发声驱赶,已听萧棣乖巧的声音再次沉沉响起:殿下半夜醒来一眼瞧见有人,也能安心些。

  向来冷戾的嗓音,在夜色中却有几分温柔。

  似乎方才眸中盛满贪婪急切的人不是他

  谢清辞纤细的手腕依然被人握在掌心,心情也是一波三折,他不由挣扎:这不妥,我不习惯

  又骗阿棣。萧棣身上的入侵感迅速敛去,显出几分委屈纯良:之前春柳陪床,哥哥的床帘从未合上过。

  看来哥哥只和我客气,只对我不习惯。

  谢清辞忽然语塞:我

  萧棣身上令人心悸的入侵感一闪而逝,如剑锋被迅速收入刀鞘,显得格外人畜无害。

  萧棣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坐回小榻上,还似吃醋似委屈的翻了个身,嗓音在夜里愈发透出少年人的明朗可爱:哥哥定是害羞,阿棣背过身睡下,哥哥就能放心了。

  烛火摇曳,谢清辞望向萧棣小榻上的宽阔背影。

  大约是怕自己羞涩尴尬,少年贴心的转过身去,面墙而睡。

  放着清净的好床不睡,却来睡自己脚边的小榻。

  萧棣能图什么呢?

  自然是想报恩,让自己安心好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