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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2 / 2)


  师傅们不会阻挡任何人出门,只要按时回来,在规定的时辰内交了卷子就成。

  萧棣顺利的快步离开考场,转身时,向来隐藏在眸底的杀意徐徐升腾。

  *

  等了半个时辰,燕铭已经彻底不耐烦,他估摸着楚王还要再考一个时辰,一想到此,就满心绝望。

  正站在荷花池畔骂骂咧咧叽叽咕咕呢,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登时转过头。

  来人不是楚王,却是萧棣。

  说来也怪,太学的白色长袍穿在萧棣身上,非但没有半分温文尔雅,反而杀气凛凛。

  燕铭吞咽口水,疑惑道:你怎么也来了?

  这个时辰,萧棣他不应该也在里头考试么?

  可萧棣却气定神闲的出现在他面前,眯眸不慌不忙道:当然是来给你和楚王做一个了断。

  此刻的萧棣和平日里大不相同,整个人如在黑夜里浸泡过一样,锋利的双眸溢出幽暗的邪气,毫不掩饰的向他射来。

  燕铭强自镇定,只觉得啼笑皆非:呵呵,殿下和我如何了断,还轮不到你插手。

  说罢,脚步抹油想要溜走。

  你若是没了性命,你们两个岂不是能了断个干净。燕铭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萧棣竟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目光幽戾,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若是能让你家人认为这是楚王所做,不止是你燕公子和楚王有了了断,也是燕家和楚王的了断。

  燕铭心头巨颤,惊恐的看向萧棣:你萧棣!你放肆!你在说什么疯话?

  正是夏日最炎热的时候,燕铭却在这片刻之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连方才觉得围拢在周遭的树格外燥热,此刻都倏然沁出幽冷寒意。

  这地方怎么被萧棣衬的有股冰凉的戾气?

  也真邪门!

  疯话?萧棣缓缓挽起袖口,露出强健的小麦色手臂线条,他弯起唇角笑了:我有多疯,燕少爷又不是今天才领教。

  燕铭还没来得及发声,便觉得喉管倏然被人一把握住。

  温热的血管跳动在掌心,萧棣那双向来冷如寒潭的眸子翻滚着热烈的兴奋,如同野兽嗅到了最可口的猎物。

  那是迫切的杀气

  空气被逼退,熟悉而绝望的窒息感涌上,燕铭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急促沉重,却无助的呼吸声。

  萧棣有多疯,他的确早就知晓了

  生死关头,燕铭毕竟也是习武之人,他抬腿用尽所有力气踢向萧棣。

  萧棣微微一挑眉,闪身躲过,放开了燕铭。

  燕铭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后退,望向萧棣的眼神满是惊惧。

  他见过很多令他惧怕的人,但那些人都是靠谋略靠地位,可萧棣不同,他身上有股凶煞劲儿,是那种肉碰肉,血见血的原始暴烈,让人望而生畏。

  他小肚子都在颤抖,深一脚浅一脚抖抖索索的往后退。

  退!再退!萧棣卷着袖管,强健的手臂暴露在夏日烈阳下,散发着危险敌意:后面是沼泽,你若陷进去,恰好省了我动手。

  他眯着眼卷袖管,语气像是在摆弄到手的猎物。

  太学的长袍大袖,在这种时候还真是不应景。

  燕铭呼呼喘气,嘶哑的威胁道:谁退了!萧棣我告诉你,这是宫中!你你敢在宫中杀人?!不要命了!

  宫中杀人?萧棣缓缓道:从那次雨夜到那晚温泉,燕少爷不是最擅长宫中杀人么?只是每次都未得手罢了。

  燕铭心一颤:什么雨夜,什么温泉,你在生拉硬扯什么?

  萧棣不语,一步一步的沉沉走近,他身高体阔,几乎如山岳般将周遭的阳光尽数遮挡,森然而浓烈的杀意逼近,燕铭全身像是秋后树叶般颤抖个不停。

  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萧棣声音冷漠如刀:雨夜这笔账我们还没算吧?

  还想借温泉对清辞下手,再将此事陷害到我头上,燕铭,恐怕你是这天底下最会寻死的人了。

  话音未落,萧棣掌心已现出锐利如刀刃的河石,他眯眸,毫不犹豫的插/进燕铭的腹腔。

  明明是块乍看不起眼的石头还挂着湿润水珠,在萧棣手中,却是最令人胆寒的杀人利器。

  燕铭哀嚎一声,唇角登时溢出血迹。

  太学因为考试,怕吵闹,本就把东南这所宫苑清了场,小太监都被打发到各处无玩耍了,此地又是荷花深处,这声叫喊只惊动了几只鹭鸶。

  燕铭腹中钻心的疼,心底一片冰凉,却还是强撑道:萧棣萧棣,难道你准备一身血的出去么?这对你也不好我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爹定然会把你千刀万剐!

  好啊。萧棣不屑的轻轻笑了,一手掐住燕铭的脖颈,一手握住那血淋淋的河石,毫不犹豫刺向燕铭的胸膛:今日我要了你的性命,燕公子,别忘了托梦给你爹,好让他给你报仇啊?

  我等着他!

  还有,你死后,楚王会被怀疑,燕家也会和你的好殿下离心。萧棣望着燕铭逐渐涣散的眼神,唇角轻勾道:就让你们尝尝自己布的局,是何种滋味吧。

  燕铭面朝天空,双眸圆睁倒在荷花池中。

  岸畔的石头擦过他的面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迹,随即被荡起的涟漪冲刷。

  血色融于水波之中,湖面缓慢流淌,夏日艳阳高悬,荷花招摇盛开。

  家狗见了狼崽,就该夹着尾巴抱头逃窜。

  可惜,有些人明显没有此觉悟,屡屡犯他逆鳞。

  那就怪不得他了。

  萧棣轻轻喘息,血液翻涌着暴虐的快感。

  他本想用不见血的方式除掉燕铭,可无法抑制体内渴望血腥的本能,如展翅雏鹰渴望用最尖锐的牙齿狠狠剖开猎物的胸膛。

  这段日子在哥哥面前伪装的甚是温顺,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闻到血腥味。

  回忆着方才河石刺破仇敌胸膛的快感,萧棣舒坦快慰的眯起幽黑眸子。

  敢碰他的小殿下,就该有这么个结局。

  *

  荣公公站在荷花池畔,腿肚子不住打颤。

  萧棣的命令,但凡不过分,他都会去照做。

  前几日萧棣命他在今日以楚王之名将燕铭带到此地,虽没多说,但荣公公觉得大约也不是大事儿,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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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棣是在宫中杀人了么?

  还把他拉下了船?

  除了听到呼啸的风声,他分明听到了两声哀嚎,还有粗重的,像是有人濒临死亡时的绝望喘息

  可他一句话也不敢问,吓得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不敢想一会儿如何面对萧棣。

  荣公公?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漫不经心道:又发呆呢?

  荣公公心中发紧,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回眸,却呆呆的愣住了。

  萧棣已经翩然而出,却浑然不似想象中的血腥可怖,高大清朗的少年站在夏日骄阳下的荷花池畔,黑发如墨,长眉如鬓,眸子比往常竟然还清澈无辜了几分。

  简直如同画中人一般。

  一时,他几乎不敢确定萧棣方才是否动了手。

  看得荣公公愈发腿肚子打颤: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