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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2 / 2)


  他也不知为何,脑海里想的明明不是那次雨夜, 嘴里却莫名提到了。

  这样的气氛, 似乎有什么一触即破, 萧棣一直以为自己是神往这个时刻的,可真的等到这一刻到来, 他却无能的想要逃开。

  他从未真正的, 看着谢清辞的眼睛承认过这是一场爱慕。

  他还无法预料哥哥的反应, 更无法承受若是有失, 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慌乱之中, 才想到那场雨夜。

  这么一说,此事的重量登时轻了不少。

  退到了知恩图报的份儿上。

  对谁都体面。

  谢清辞点头,低声道:这次不一样, 你是舍命相救,也幸好你来的及时, 对我而言,很是重要

  话说到一半却哽住了。

  莫名的, 心里一阵落寞。

  他看到萧棣不顾一切奔赴前路的样子,也依稀看到萧棣在藤桥断掉的前一刻, 不顾万丈悬崖向他的方向狂奔。

  那样没有一丝犹移的样子,分明是, 分明是

  谢清辞心尖一颤,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萧棣却提了那次雨夜, 难道他的奔赴,都是因为那次雨夜,自己赶到救了他么?

  萧棣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谢清辞:殿下的那次雨夜相救, 也是救了阿棣一命,也是极为重要

  那也是他一生重要的夜晚,他不许谢清辞轻描淡写过去。

  谢清辞轻轻握拳,惊险过后,心也沉沉的落到原位:本王我明白了。

  心里酸酸涩涩的,似乎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谢清辞包扎好萧棣的伤口,语气已有几分耿耿于怀:我还不知飞骑尉竟是如此知恩图报的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冒着惊险来救本王,只因为本王曾经出手相助,就把命给压上,那以后再有人救了飞骑尉,你这条只有一次的命还要抵押给不少人呢!

  谢清辞语气不善,可萧棣听着听着,唇角却向上翘起。

  阿棣前来,的确和那次雨夜有关。

  哼!

  也的确是把命压上的。

  哼!

  但若遇险的不是殿下,臣也惜命的紧,就算旁人曾给臣再多的恩情,臣也不会冲过来的。

  这转折落在谢清辞心头,不知为何,就化成密密匝匝铺天盖地的甜意,连自己都能察觉,嘴角正情不自禁的向上勾起。

  在萧棣心里与众不同,竟然是一件,如此让自己雀跃的事情么?

  谢清辞偏过头,按捺了半晌才压住某种情愫。

  哼!

  他才没忘上一世某人做下的恶行!

  就是这一世,也偷偷做了不少行为不端的事!

  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自己才不能对他心软纵容!

  都受伤了还说这么多话。还好火光正盛,遮住了谢清辞脸颊的绯色,他眼神移开,为缓解窘迫想要站起来:你先好好积蓄力气疗伤吧,我看看外面有没有助你恢复的药

  话音未落,已经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带到了沉稳怀抱中。

  萧棣紧紧拥住他,嘴角还噙着一丝笑。

  禽兽啊,说着说着又犯上了!

  本王记得曾经说过,未经允许,你若敢对本王不恭

  臣没有不恭。萧棣认真道:方才殿下还说要为阿棣疗伤。

  疗伤是疗伤,你抓着我做什么?谢清辞别扭的转过头,轻咳一声:我要去外面走走,你好好养伤。

  萧棣轻轻笑了一声,非但没有松开,还顺势将谢清辞的手牢牢握住。

  谢清辞:

  他不敢挣扎,怕触动萧棣的伤口,整个人跟玉雕一样僵硬。

  也不敢看萧棣的眼眸,慌乱垂着头,耳垂都已经泛起了绯色。

  臣是在养伤。

  殿下说,让臣安心养伤。萧棣双眸清亮,说的头头是道道:拥着殿下望着殿下,臣便安心,身上的伤也都瞬间愈合了一般,殿下允许臣疗伤了,臣非但没有犯上,还是依殿下的意思行事。

  哽住的谢清辞:

  萧棣这么抽丝剥茧的层层推理,听上去还真有几分歪理。

  可他望着萧棣苍白的脸颊,谢清辞没有挣扎移动,任由他紧紧抱着。

  逐渐的,萧棣的呼吸真的平复了不少。

  这似乎真的是他独特的疗愈方式。

  有肌理之亲时,身上的痛也没那么难熬。

  身旁是几个死去的山匪,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可谢清辞却不再有丝毫恐惧。

  夜色篝火勾勒出萧棣冷峻的下巴,可他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却很暖。

  山风在夜里凉意刺骨,两个人越来越贴近。

  这些山匪和朝恐怕有更深切的联系。谢清辞看着倒下山匪狰狞的脸色,道:他们说朝廷有人布下了这场阴谋,还是冲着我们勘察耕地一事说到底,还是想让本王知难而退。

  你意下如何?

  萧棣抿了抿因失血过多而逐渐苍白的唇:殿下若想继续向前走,有臣在,也没什么难的。

  所有的荆棘,他都会为殿下一一砍去。

  萧棣敛去眸光,开始思索今后之事。

  山风呼啸,吹动山洞中不断闪动的火焰,外头气温骤降,也只有这山洞中,依稀有几分暖意。

  谢清辞牙关轻颤,身体叫嚣的想更靠近萧棣胸膛的温暖。

  撑住。萧棣将谢清辞抱紧几分,轻声道:再等等,等到明日清晨,我们沿路下山。

  夜间虎豹出没,他又一身是伤,不敢带着谢清辞冒险,只能在这里暂避风头。

  也不一定要挨到明日清晨。谢清辞缓缓道:我在沿路上做了不少标记,大哥定会带人寻觅,看到那些痕迹,想必定然会顺着找过来。

  嘴上这么说,他却知道临时做下的标记并不明显,极有可能被风吹散,此处群山连绵,二人又不能挪动,真不知太子合适才能寻觅过来。

  夜色笼罩山林,寒意刺骨,隐约传来几声山间狼嗥,谢清辞从未吃过这种苦头,只想下一刻便离开此地。

  可萧棣胸膛温暖,狭窄隐秘的山洞里二人相拥低语,他心里竟涌上无比荒诞的念头,想让时辰凝滞停留在这一刻。

  他在萧棣的相拥下即将昏睡过去时,忽然听到山洞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即听到有人用刀剑挑起山洞杂草的声音。

  殿下在吗?

  是东宫卫的声音!

  谢清辞登时调高声音答了一句。

  他一大声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无比沙哑。

  下一秒,树洞的杂草被人用剑挑开,太子,许徽舟随着七八个东宫亲卫满脸焦灼的走进来。

  清辞,终于找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