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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他们说的这个小泽王单枪匹马斩敌首的故事,宋茹甄倒是在宫里时就已经听说过了。

  据说,七年前,南疆叛臣与理国暗通,趁着小泽王外出之际,利用风向突变朝镇守南疆牟黎城里外的褚家军营放毒瘴,褚家军因此受了毒瘴之毒,损失惨重。叛军便趁机攻下牟黎,车迟,孟番三城。

  后来外出的小泽王回到褚家军营后,竟单枪匹马地闯进了叛军的大营,将叛臣的首级直接给削了。

  之后又带领着一支三千多褚家军精锐又将牟黎,车迟,孟番三城重新夺了回来。据说当时牟黎,车迟,孟番三城合计的敌军有五六万,却被小泽王带领了三千人就打的屁滚尿流,弃城而逃。

  不仅如此,小泽王夺回原本的三城后,竟然又一鼓作气,带领着余下的褚家军把理国的荔城和支拨给打了下来,自从那以后,荔城和支拨二城便归入了大魏的版图之下。

  也正是因此一战,小泽王便得了一个‘白蛟战神’的名号。

  蛟得水便能兴云作雾,呼风唤雨,小泽王自幼生活在云梦大泽,最喜潜水,又喜白衣,一入水便如白蛟一般,所以就有了‘白蛟战神’的美名。

  宋茹甄看了一眼褚晏,心想,难道褚晏来茶坊听书,是因为心里思念自己的兄长?

  想想也是,不说远的,好像自从褚晏进入公主府以后,她就从未见过褚晏的兄长来华京里看望他,褚晏这是……想念家人了吧。

  一阵起哄后,那说书的老先生立即笑笑道:“那好,那好,今天不讲小泽王,那我们就讲讲北边束勒刚发生的一件大事。”

  束勒?

  宋茹甄心口突突一跳,忽然想起前几个月听阿时提及,说束勒曾有大动作,大量陈兵于北境一事,难道是出什么变故了?

  她立即提神,侧耳倾听。

  “什么大事?”底下有人见说书先生又卖起关子,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老先生吊足胃口后,神神秘秘地道:“束勒大汗暴毙了。”

  立有人惊呼:“什么?束勒大汗暴毙了?怎么暴毙的?”

  “怎么暴毙的……那就无人知晓了,只知那束勒大汗前一日还好端端的在猎场上打猎,当天晚上就突然死了。因为这个大汗是壮年暴毙,临死前并没有指定继承人,大汗的三个儿子为了王座就开始互相残杀,竟然全死在了自己人手里,最后,就剩下一个年纪十岁的小儿子,据说这个小儿子还是个病秧子。”

  “那最后怎么样了?”

  “束勒王庭自然不能一日无主啊,所以束勒大臣们只好拥了小皇子继承汗位。”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大多都在感叹的,抢得头破血流的最后竟是白骨一堆,反而那个不争不抢的最后登上了至尊之位,真是印证了那句古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但老夫今日要说的却不只是这束勒新汗王的事情,而是要说跟我们大魏公主有关的事情。”

  大魏公主!

  宋茹甄瞳仁猛地一缩,陡然反应过来什么,她忙向褚晏的方向看去,只见褚晏听见说书先生的话后,端着茶杯的动作果然定住了。

  底下已经开始有人议论道:

  “听说我们大魏的二公主嫁到束勒和亲去了,嫁的正是这束勒大汗。”

  “我也想起来了,如今这束勒大汗死了,那二公主岂不是要在束勒守寡?”

  “谁说不是啊,真是可怜,好歹也是我们大魏的公主,为了大魏免战事,才去和的亲,如今年纪轻轻便要守寡,哎……”

  老先生捋须摇头笑道:“错了错了,二公主嫁给老汗王是没错,但老汗王死了,二公主却不会守寡。”

  众人奇道:“这是为何?”

  老先生道:“因为束勒王庭有个习俗,子承父业,也就是新汗王不仅要继承父亲的江山,还要接手父亲所有的女人,当然,生育自己的母亲除外。”

  “啊,束勒竟然还能这样,简直……伤风败俗至极。”

  “大家有所不知,束勒苦寒,靠掠夺为生,在束勒人眼里,女人就同他们掠夺的物品一样,都属于财产,新汗王即位,理所应当接手父亲的女人。”

  难道,宋妍霜又要嫁给那个才十岁的小汗王?

  看来,褚晏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常,还骗她说是在京兆府上值不能回家,却跑来这里听书,皆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束勒大汗暴毙了……

  他是在担心宋妍霜的处境,心里怨怪阿时当初将宋妍霜送去束勒和亲,这才对自己避而不见的吧。

  宋茹甄忽然站了起来。

  齐明箫站起来问:“公主,怎么了?”

  “走吧。”

  临走前,宋茹甄深深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那抹侧影。

  月,渐入中天。

  瑶光殿里,灯火未歇。静谧的庭院里,几声蝉鸣与蛙声在低吟浅唱。

  褚晏站在院子里,静静地望了瑶光殿的晕黄窗棂半晌,他像是终于鼓足勇气一般,拾起脚步走了进去。

  一推门,便见宋茹甄正襟危坐在堂屋的绣墩上,依着圆桌品着茶,见他回来,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下:“回来了。”她放下茶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冲他道,“过来坐。”

  褚晏抿唇走了过去,撩衣坐下,目光落在桌面上放着的一叠纸上,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宋茹甄倒了一杯新茶,缓缓地推到褚晏跟前。

  褚晏垂眸看着面前的斗彩翠竹茶瓯,浅绿色的茶汤在白釉茶瓯里荡出层层涟漪。

  “之前你说过,”宋茹甄端起茶瓯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要替我做三件事,可还记得?”

  褚晏抬眼看她,颔首:“记得。”

  “那么现在替我做第二件。”宋茹甄伸手,从桌面上放着的一叠纸上,抽走了最上面的一张,很快露出一张写满字的白宣,排首赫然写着三个字: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