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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小厮们反应过来,一哄而上去拖陶六陶七两个,却哪分得开。那两人正打得兴起,连小厮们都挨了好几下。

  许继祖恶狠狠地盯着朱弦,忽地露出一丝狞笑:“谢五,你好,好样的!”拍了拍掌,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犬吠声,和他的掌声应和起来。

  朱弦心里一个咯噔,蓦地寒毛直竖,缓缓转过头去。

  她身后十步远处,不知何时,静静地蹲坐着两只一人多高、身姿矫健的猎犬,绿油油的眼睛闪着兽性的寒光,冷冷地盯视着她。

  不会吧,这许继祖竟如此大胆,要放犬咬人?鱼郎的兄长可还都在呢!

  朱弦的目光扫过作壁上观,幸灾乐祸的谢显,闪现着阴狠与兴奋之色的谢昆,以及低下头,不让人看清他面上神色的另一个凤眼孩子,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鱼郎的这些兄长,没有一个帮他的。

  这些人,竟如此欺凌一个孩子!

  毛骨悚然之感自脊背蹿出,她缓缓后退,掌心汗涌,目露戒惧地看着两只猎犬。朱弦自己在凉州也养了好几头猎犬,深知这种大型猎犬的厉害。以鱼郎这具身体的灵敏度和力量、速度,对上这种体型的猎犬根本没有胜算。

  猎犬兴奋地低低咆哮着,嘴角流下长长的哈喇子,显得即可怕又恶心。

  忽然,一声唿哨声自许继祖口中响起,两只猎犬兴奋地低呜一声,蓦地蹿起,向她扑来。

  极度的恐惧感自心中升腾而起,几乎叫她不能动弹。这是鱼郎的情绪,自心底最深处升腾而起的,对眼前凶猛动物的极度惧怕。

  朱弦心中大急,顾不得别人起疑,急声道:“放松,不要怕。”

  也不知是她的话起作用了还是鱼郎自己克服了害怕之心,恐惧的心理渐渐淡去,朱弦骤觉身上束缚一松,僵硬的肌肉骨骼终于可以动作。

  两只恶犬如风驰电掣,已近在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朱弦一个错步,动作灵活地避开恶犬凶猛的一扑,随即撒腿就跑向谢显他们,边跑还不忘凄惨地叫道:“哥哥救我!”她也不跑直线,忽左忽右地不断调着路线,看似杂乱无章,却每每于间不容发间甩脱猎犬的凶猛的扑击。

  谢显几个原还在嗤笑着作壁上观,却见朱弦几个转折下来,被绕得晕头转向的恶犬刹不住车,蓦地直直向人群扑来。

  孩子们顿时失声惊呼,四散开去,乱成一团。趁着一片混乱,朱弦身形一转,脚底抹油,向远处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的疑问在三穿中应该会得到部分解答吧o(n_n)o

  感谢小天使“枫叶飘飘”,“秦政”,“黎晓”,“初七是个大晴天”,还有两位数字君(数字id的在后台显示名字是空白的)灌溉营养液,感谢小天使“将央”,一下子70瓶,开心,么么哒么么哒~

  第39章 内息

  眼见鱼郎小小的身影越跑越远, 也不知是谁喊了声:“别让他去告状!”几个孩子反应过来,指挥着小厮追了过来。至于猎犬,许继祖再大胆也不敢放了它们在宅中乱跑。

  朱弦专捡荒僻处钻,跑得飞快。也不知跑了多久, 后面追兵的声音渐渐远去, 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阁楼, 她侧耳听了听,确认里面没人,推门躲了进去。

  里面的情景入眼,朱弦不由“咦”了一声。

  屋子里窗明几净, 布置清雅,临窗的罗汉榻上铺着大红猩猩毡坐褥, 随意摆着三四个半新不旧的弹墨靠枕;炕几上,雨过天青的细颈双耳瓶供着一枝鲜艳欲滴的红杏,旁边放了一盘黄澄澄、水灵灵的枇杷;下首则支着琴桌,摆放着一架素面七弦琴。

  这地方一看就是常常有人过来的, 也不知是谁,选了这么个荒僻的地方布置,怎么这会儿一个人都看不见?

  她跑得气喘吁吁,嗓子眼干渴得几乎冒烟,顾不得细思, 爬到罗汉榻上坐了下来,顺手拿了一个枇杷开啃。

  “这枇杷……”鱼郎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

  “怎么?”她挑眉问。

  鱼郎顿了顿,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很好, 有进步,总算没有“偷吃,偷吃”地喊着了。

  她连吃了两个枇杷,觉得嗓子眼好受了些,才开口问鱼郎道:“这是哪里,你可知,还在你家中吗?”

  鱼郎答道:“是在我家中,可我从没到过这个地方,我也不知是哪里。”

  朱弦也就随口一问,见鱼郎不知,也不纠结,转而问起自己最关心的话题:“鱼郎,你的大名可是一个冕字?”

  鱼郎惊讶:“你怎么知道?”

  原来谢冕真没骗她,他的小名果然是鱼郎。自己居然真的变成了小时候的谢冕。朱弦的心里不由有些复杂与古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际遇呢?不过小时候的谢冕可比长大后的他听话可爱多了。

  “你打听过我!”鱼郎没有得到她的回答,自顾自地下了结论,肯定地道,“虽然一别就是两年,其实你也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声音中透出欢喜之意。

  “两年?”朱弦愕然,距离上次她梦到变成鱼郎已经过去两年了吗?明明对她来说只过了一夜。

  “是啊,”鱼郎道,“我都七岁了。”

  怪不得看着鱼郎的身体看着长大了些。可她怎么会忽然跳跃到两年后呢?不过说起来,她变成小时候的谢冕,总也是匪夷所思之事。也许下一次,她还会直接变成长大后的谢冕呢。

  所以,应该还是在做梦,只不过是一场真实异常的梦而已,只是不知她现在所经历的是谢冕真实的过去,还是一场虚妄。

  这个解释让她释然了几分。耳边忽然听得鱼郎在叫她:“念念。”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鱼郎又叫了她一声,好奇地问她道:“你多大了,家在哪里,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我身上?”

  咦,小朋友到底长大了两岁,懂得问她来历了。朱弦挑眉:“你想知道?”

  鱼郎乖乖地“嗯”了一声。

  朱弦弯眸一笑:“我偏不告诉你。”虽然知道不关小鱼郎的事,可谁叫他在现实中欺负她,这下风水轮流转,让他落到她手里了。整不了大的,整整小的也好。

  鱼郎委屈地又喊了声:“念念……”尾音软软的,居然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朱弦丝毫不给面子:“你叫得再好听也没用!”

  鱼郎不吭声了,半晌,才无精打采地说了句:“好吧。”情绪低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