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要调查当初的少年是谁有点儿麻烦。但现在最要紧的是他们得先把鲛人弄走。别看他们以魂体的状态来操作可以触碰实体，可那铁链他们就弄不断。所以两个人跟鲛人约好，他们明日晚上再来。不过可能会换一个模样。因为他们阴阳使者在阳间是以另外一个身份活动的。

  鲛人单纯，也没有接触过多少人。自然是他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但救人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三天后王玉德来找鲛人拿木牌，那么他么就要在王玉德来之前把人给救出去。至于那孩子，他们相信王玉德为了继续要鲛人血泪制作的木牌，就不会弄死，更不敢扔掉。

  所以鲛人丢失，王玉德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去找那孩子，而两岁的孩子恐怕话还说不全几句呢，自然不能养在其他地方。王家的三个孙辈都已经上学了，显然不是他们。那就要看他能把一个那么大点儿的孩子养到什么地方了。总之他们猜测不会是鲛木之外的地方。

  第二天两个人在时空网的商城里购买了一把钳子。很轻松就把这铁链给断了。鲛人行动不便，两个人甚至没让他离开，而是又花了一笔钱，买了一个可以收纳生物的容器，将鲛人直接收了进去。

  收好了鲛人，他们没有选择直接离开，而是在这个不大的溶洞里搜寻了一番。除了收走昨天王玉德拿来的那些东西之外。他们还找到了那种叫不知的木料和一些散发着淡淡蓝色光晕的种子。从能量上来看，就是这种不知木的种子。有了这个东西，两各人砸了那个石锅，这才离开了洞窟。

  回到民宿，洗漱之后躺在床上，陆青问：“我们把鲛人安排在什么地方？”

  “听他那意思，孩子在十六岁之前是不会鲛化的。如果把他们现在就放归大海，就得父子分离。不如就做个好人好事。先把那他和孩子都带在身边吧。反正除了王家这父子俩，也应该没有睡知道鲛人的存在。只要保护住鲛人的秘密，他们至少可以安宁十几年的时间。然后再让他们回到大海生活，总归咱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陆青叹了口气，心里很难受。“虽然鲛人不是咱们的当事人，但他真的太可怜了。或者说他们这个种族遭受的都太惨了。”

  “我们只是小小的管理员，就算有再大的权限，也要遵守我们的守则。所以能顺手帮忙的事情实在不多。赶上了他这样的，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其实也算是庆幸。如果等到鲛人族的灵魂死后厉化，那可能就是成魔了。他们本身拥有的强大念力，会比普通人类化成的厉鬼可怕数倍。这也是我决定救助他的原因，因为这回影响时空。”

  “总归造孽的人啊。”陆青翻身靠在廉山身上。总算是觉得这个深秋的夜晚能暖和一些了。

  其实廉山有些话想说，但因为太过残忍就放弃了。“那些人都是会有报应的。他们依靠鲛人的念力来加持自己的生活。现在鲛人离开。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得到那些木牌了。王玉德会有报应的。而用木牌才能有成就的人，也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两天后，王玉德又带了一些烟喝食物过来。却没想到进来之后就看到了断开的铁链和砸碎的石锅。他又跑去看不知木，连半颗种子都不见了！这下这老东西彻底懵了。他不接受自己的美好生活就此消失。

  眼瞅着就要到手的上千万就这么没了。他发了疯一样的在溶洞里大喊大叫，甚至是用双手捶打洞壁打到出血。可鲛人不在了，木头和石锅也没了，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完了，再怎么生气和恐惧，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王玉德发了疯一样的回到船上。然后快速回了家，并且是直接到了地下室，去看那个已经熟睡了的孩子。等到王玉德离开，小黑立刻将孩子带了出去。而接下来等待王玉德的，会是不能逃避的牢狱之灾。

  他的那些香烟里果然是有违禁品。廉山报了警，警方一来就发现了地下室，在里面不但发现了一些小孩子的玩具，还有几条带料的烟，甚至还有一袋没有加工过的药品粉末。人赃并获，王家上上下下除了三个孩子都被带去了警局。而这三个孩子，暂时也被送去了福利部门代为照顾几天。

  王家的人突然都被警方带走了，这下鲛木镇的人开始议论了起来。王家人这二十来年成了他们镇子最有钱的人。盖别墅买渔船，承包海域和沙滩。那可是镇子里和十里八乡最厉害的人物。虽然大家也都很好奇。为什么以前普普通通的王家人，这二十几年才暴富，但很多人都说那是因为王玉德在京城发了财，所以才回来发展家乡。但也有一部分人就在内心猜测，王玉德这个钱不是好来的。现在看到警方把他们带走，便都认为这个猜测是对的。

  其实王玉德钱也的确不是好来的。但又跟当地人猜测的并不一样。陆青抱着孩子，在想为什么王家是这二十几年才暴富。是只有王玉德才知道木牌的存在？还是王玉德的祖父那辈寻回鲛人之后，并没有把他们当成赚钱的工具呢？’

  这些问题显然不是现在需要他们问出答案的。至少王玉德这边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他们三个也带着鲛人父子离开了鲛木。

  回到京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去给这父子二人办理身份。以小黑的能力，植入两个人的身份信息并不困难。但是在京城他们需要有一个落脚点才能办理户口。毕竟小孩子就算只上到初中，他也是需要户籍的。

  所幸邵金阳家和白露家都有得是钱。名下房产也有不少，直接给父子俩办了一个户口，然后他们才开始准备鲛人的日常生活必须。

  京城远离海洋，地处偏北相当干燥。这个环境是非常不利于鲛人生活的。所以廉山给父子俩安排的住所是一个带泳池的小别墅。这样可以保证鲛人一年四季都可以入水。比只在一个小浴缸里泡水还是要舒服得多的。

  这也就意味着鲛人父子就住在邵金阳家隔壁。不过这也方便陆青就可以每天看到那个可怜的小宝宝了。

  不得不说不是自家的种，王玉德对这孩子实在是太差劲。两岁的孩子还只会发出单个音节，也还不会走路。要不是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声带没问题，智力也正常，四肢发育也很好。他们一开始还担心孩子是有什么残缺呢。

  不过也难怪。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王家人只是把他当成未来的摇钱树，早晚都是要被关起来的，自然也无所谓他会不会说话。不能走路才好，反正将来两条腿能变成鱼尾的时候，他也根本不需要走路。因此除了每日的两顿饭之外，基本都没有人理过这孩子。

  鲛人父子没有名字。他感激陆青他们的救命之恩，而且他更亲近陆青，就决定父子俩都姓陆。上户口的时候鲛人的名字是陆骄，小宝宝起名叫陆快乐。现在白露，也就是陆青是小快乐的干爹。于是陆青现在每天返学之后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去陪着自己干儿子玩。教他说话教他走路。毕竟比起什么都不会的陆骄，他到底带过几次孩子，还是更懂得怎么育儿的。

  一个月的时间，顾淼那边少了烦人的赵秋杉来骚扰，也没有了吴厚的纠缠，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很甜美了。尤其是最近小徒弟还介绍了一个美人给他认识。美人又美又恬静，虽然是个男人，但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给自己做模特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甚至都带着母爱的光辉。

  而陆骄对顾淼也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他跟陆青说，顾淼的身体里应该有他们鲛人的血脉。虽然他没有办法给出实质性的证明，但他说鲛人对血脉的感觉应该是不会错的。

  因为没有任何文献资料。陆青也只能问这个明明应该什么都不懂，但却对他们种族事情好像又什么都知道的陆骄。“那顾淼有鲛人的血脉，为什么会不能变身？”

  陆骄说：“只有以鲛人的身体怀孕孕育出来的孩子才有一半的几率鲛化。而怀了鲛人的孩子，以人类为母体孕育出生的孩子是没有鲛化可能的。而且顾淼的血脉比较稀薄了，应该是早几代前家族里有过鲛人。”

  陆青摸着下巴：“那也就是说，其实可能鲛人在这就几千年里，说不定早就有一部分早就融入了人类的生活？”

  陆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敢说。但应该是吧。”

  陆青看着陆骄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又知道得这么少？”

  陆骄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陆青的意思。他回答：“我们鲛人是有种族记忆传承的。而且我也是十四岁才被关起来的。在那之前，我还上过两年小学。”

  “……”陆青本以为陆骄是自小就想小快乐那样被关起来的。没想到陆骄还上过小学。十四岁才被关起来。那也就是说，他知道正常人类是如何生活的，然后才被扔入暗无天日的“地狱”。这又是何等的残忍。“你受苦了。”

  陆骄叹了口气：“但也挺过来了。我的外祖母在在生下午母亲后生病去世的。我母亲一开始也还算受那个男人的喜欢，所以才有了我可以在外面生活那几年的时间。只是她也没能熬得过去男人的背叛和伤害。选择了自尽。反倒是我，遇到了恩公们，被救了出来。而我的小快乐也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我现在就希望他没有鲛化的能力。这样他就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了。在大海里……总归是寒冷而寂寞的。谁又知道我们能不能找到那些族人。又怎么肯定族人就一定会接纳我们呢。”

  说到这，陆青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像顾淼这种有鲛人血统的人类，他们也会有鲛人的血泪吗？”

  陆骄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是可以有的。但她这样稀薄的血脉，可能一生也就能有一滴真正的血泪。只有在极致悲伤的时候才可能出现。可怎么才是极致的悲伤，我也不知道……”

  那么让顾淼化为厉鬼的死因又会不会是这极致悲伤之下的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