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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李若池心里很难受。

  “夏堪问姐儿是不是他的骨肉,你觉得他意欲何为?”

  颜嫣面无波澜:“无论什么意图,我的孩子,与他无关。”

  “是吗。”

  颜嫣缓缓起身,攀入他怀里,额头亲昵地蹭着,喃喃道:“傻子,我心里只有你和姐儿,我以为你都知道的。”

  李若池攥了攥拳,抱她压入床铺,就着烛火四目相对,话语融进昏暗光线,两人腻了会儿,他双眼迷离,呼吸渐沉,颜嫣贴在耳边问:“你陪我一起去见夏堪好吗?叫他死心,再也别来纠缠。”

  李若池仿佛醉酒那般心神恍惚,紧抱着软玉温香,她要什么都肯答应的。

  “好……嫣儿你莫要乱动了。”

  颜嫣才出月子,不宜行房,然知他情动不能自已,于是整个人滑了下去。

  及至傍晚,骤雨初歇,大风未止,窗扇被吹得咯吱作响,惊鸟掠过屋檐,霞影纱如鬼魅飞舞。李若池和颜嫣挪至窗下软塌闲躺,靠在一处看雨。

  先前那阵神魂颠倒过去,他思绪恢复清明,衣冠收拾齐整,清清爽爽坐在那儿摆弄茶具。

  颜嫣心里没底,试探问:“方才说的,你可是答应了?”

  李若池默不作声沏了一杯碧螺春递过去:“尝尝。”

  她愣了愣,垂下眼帘,只能品茶。

  “明日我会替你约夏堪,”这时却听他忽然道:“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你们聊,我就不去了。”

  颜嫣诧异,不解,呆看着他:“为何?”

  李若池笑了笑:“若我在,你们也不好说话不是吗?既然你非要见他,我拦着也没意思,只望你今后别再用那种伎俩,我不喜欢被人设计,即便是你。”

  那种伎俩?他指的是……

  颜嫣脸色不大自在:“我并非有意为之,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重。”

  李若池见她眼神慌乱,嘴唇湿红,想起方才的滋味儿,心软下来,问:“你是头一回那样吗?”

  颜嫣的脸颊和耳朵顿时烫起来,避开那视线,原不愿回答这种浪荡问题,但知他心里计较,只好勉强轻轻“嗯”了声。

  李若池笑起来,伸手摸她的头发:“瞧你,跟夫君害什么臊?”

  颜嫣皱眉躲开:“烦人。”

  他又笑:“好了,收拾收拾,该向父亲母亲赔罪去,此事原是我们不对。”

  颜嫣闻言正色道:“若他们不肯接纳……”

  “不会的,”李若池道:“除非他们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了。”

  颜嫣叹气,只好硬着头皮随他同行。

  当夜李若池派贴身小厮前往夏堪落脚处送信,约他明日辰时到李府后街一处院落相见,那院子是李家闲置的房屋,素日只有一个老妈子看着,隐秘在后巷里,无人打扰,最适合私会。

  一整晚风雨潇潇,至天亮才停歇,颜嫣起了,吃完饭,李若池送她到后门。

  “我很快回来。”她戴上帷帽,轻纱遮挡容貌,以免被人认出。

  李若池“嗯”了声,遣了个婆子带路,笑道:“不着急,我等你吃午饭。”

  颜嫣点头,从角门出去,她一转身,李若池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这会儿没戴假肢,用手杖撑着,往回走了两步,忽然将那手杖狠狠摔到地上,胸膛起伏,怒色难掩。

  原来装大方这么累。

  第20章

  颜嫣在家排行老二,上头原有个兄弟,十来岁大病一场死了,颜父颜母膝下荒凉,又过十年才生下一女,中年得子,爱若珍宝,予取予求,无所不从。

  她是在这样的溺爱中长大,自小性情乖癖,目无下尘,比寻常家的男孩儿更顽劣十倍。且又不爱念书,偏喜欢胡作非为地玩闹,八、九岁时央着父母从中原请来一位师父,教她习学武术,不过一二年便能耍一手金丝软鞭,从此方圆十里的孩子皆以她为首,入了她自封掌门的什么“嫣然派”。

  李若池原不和他们一起玩儿的,虽然两家长辈关系密切,常聚在一起吃酒。

  他天生残疾,少了半条腿,父母怕人议论,极少让他出门,殊不知此举反令他心肠敏感,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于是遮遮掩掩,自卑封闭。

  颜嫣比他年长一岁,又排行老二,相识之初他便随了颜家支庶的孩子唤她二姐姐。总之“掌门”他是叫不出口的,太傻了。

  那年他父亲生辰,亲朋好友带着家眷前来贺寿,孩子们都在后花园玩儿,他实在羡慕,想融入大家,遂鼓起勇气与他们一同蹴鞠。

  不知怎么,那条假腿没绑好,又跑又踢,竟突然甩了出去。

  李若池狼狈跌倒,玩伴们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尖叫着躲开老远,还有个胖子指着他大喊:“怪物!怪物!大家快跑!”

  他趴在地上,强忍着屈辱,犹如天塌一般。

  就在这时颜嫣来了,她挥舞长鞭,绞住那小胖子的腿,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你们几个兔崽子,”她来回踱步,威武道:“听好了,李若池是我弟弟,谁敢欺负他,我就给谁喂马粪,然后倒挂在树上暴晒三日!听明白没有?!”

  挨打的胖子哭着跑向正厅找爹娘告状,颜嫣收好软鞭挂在腰间,上前拾起假肢,其实也有些怕,硬着头皮拿到李若池跟前:“你早告诉我呀,有我撑腰,没人敢说你坏话的,还有你这腿……这腿也挺有意思,套上鞋袜像真的一样,我跟你说用这个练劈叉最好蒙混了,师父肯定看不出来,哈哈哈!”

  李若池原本想哭,听了她的话又想笑,如果这算安慰的话,也真是太蹩脚了。

  从那以后他就被迫做了她的跟班,有好玩儿的,好吃的,颜嫣都会想着他。

  不过,同她混在一起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成日家斗鸡赛狗玩蛐蛐儿,偶然听闻堂叔府中有一处荒芜院落,她便带人偷摸进去“捉鬼”,结果自个儿被树影吓个半死,从此再不去堂叔家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