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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顾珩北沙哑低语,我又想亲你了。

  纪寒川望着他,微微向上仰头:给你亲。

  顾珩北毫不客气地亲下去,不敢太深入,只浅浅地晗着,就觉得满心悸动,如同春风拂弄下的湖水,一层层涟漪波动,无声无息无尽无止。

  纪寒川青涩而笨拙地回应着,学着顾珩北,修长的手指也插进顾珩北的头发里,揉搓他的耳朵和后颈的那块皮肤。

  顾珩北能感受到纪寒川也有点急。

  纪寒川是顾珩北从未见过的不走肾先走心的奇葩。

  纪寒川越这样,顾珩北就越不急了。

  他停下来,安抚地亲了亲纪寒川的眼睑,低哄道:你还小着呢,我们来日方长。

  纪寒川把顾珩北的手心贴在脸上,蹭了蹭。

  顾珩北沙沙地笑:说点什么话,转移我的注意力。

  你想听什么?

  顾珩北半真半假:我有点热,你说点能让我冷的东西。

  纪寒川沉默了一下,然后从善如流地开口了:顾珩北,你以前有过几个男朋友?

  顾珩北:

  一秒,两秒,三秒

  纪寒川问:要数很久吗?

  顾珩北干笑道:孺子可教啊,我特么血都冷了。

  就我知道的有三个,纪寒川乌黑的头发揉在雪白的枕套间,他偏头看着顾珩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和一个男生似乎在吵架,那个也是?

  顾珩北躺下去,翻身对着窗口,打了个呵欠:好困啊,咱们睡吧。

  纪寒川跟着他翻身,一只手臂隔着被子放在顾珩北的腰上,没有施力,只是虚虚揽着,嗓音也不疾不徐,绝对听不出有醋意或者怒意,但莫名的就让顾珩北耳边寒毛直竖:数完了吗,几个?

  不是,这才第一天,你就跟我翻旧账啊?顾珩北佯怒,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这也就是纪寒川,要是别的什么人追问他这种事,顾珩北早一脚把人踹滚蛋。

  不是翻旧账,我不找你算账,纪寒川语气里有一点没能掩住的失落,我就是想知道,我是第几个,我从来考试都是第一名,只有在你这里不是,我有点难过。

  操。

  顾珩北心说你杀了我吧。

  脖颈间忽然传来一阵柔软细腻的触感,顾珩北几乎是头皮一炸,纪寒川用嘴唇在他的颈侧轻轻地磨蹭,固执地问:我是第几名?

  这小子天生奇才,竟然这么快就学会逼供的手段!

  顾珩北认命地叹了口气,翻过身来,他眼睛盯着天花板,默默心算了下,然后报了个数字,又补充了一句:大概吧。

  纪寒川半撑着身,在月色里闪烁着微光的眼睛静静看他。

  顾珩北拉下纪寒川的脖子,靠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推了把他的脑门:就这些,你要是连这都过不去,那我也没办法了!

  纪寒川慢慢地摸了下自己滚烫的耳朵,有些茫然地说:我只是问你有几个前男友,计算一下淘汰频率,没问你没问你这个啊我又不介意这些

  顾珩北冷笑:你不介意?

  纪寒川悉悉索索地躺了下去,然后继续抱着顾珩北的腰,他摸到顾珩北的手,握住,小指一下一下在顾珩北手背上挠着。

  顾珩北转过身也反抱住纪寒川,秃噜完自己那点老底顾珩北不怒反而笑了:还说我是花心蝴蝶吗?

  纪寒川不说话,只用小指头挠他。

  我怎么发现你跟个女生似的,嗯?顾珩北嘲道,八不八婆?

  纪寒川默了下,耿直道:我要是有你这么辉煌的过往,你应该比我还八婆。

  顾珩北:

  两人瞪视彼此半晌,都绷不住笑了。

  你啊顾珩北真是拿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捧着纪寒川的脸,声调放得很软,意味却很深重,就传统意义上的男朋友而言,你的确不是我第一个,但只要你愿意,你就会是最后一个。

  说是最喜欢,唯一喜欢,都太浅薄,过去的每一个人都不能和纪寒川相提并论,纪寒川代表的是顾珩北的现在和将来,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先放开手的存在。

  顾珩北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纪寒川已经走了,他在床头留了张纸条,告诉顾珩北早饭都放在保温锅里,让顾珩北记得吃,他晚上会来看他,纸条的落款处被他用蓝黑水笔画了几笔寥落的线条,竟然是个山脉的形状,顾珩北一看就乐了,这小子,无师自通,天生的会撩人。

  然后顾珩北又不可遏制地觉出懊恼,这些本该是他来做的事,怎么会让纪寒川抢先了?

  但顾珩北又实在没办法,纪寒川的生物钟太可怕了,哪怕前一个夜里不睡不眠,他也势必会在隔天五点半起床,连恋爱都不能打断他机械化一般的学习规律和工作进度。

  顾珩北相信纪寒川是真的慎重考虑才和他在一起的,因为纪寒川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奋斗上,能分出这么多时间精力来给顾珩北,已经是非常用心了。

  男朋友上进心太过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顾珩北在吃早餐的时候一直琢磨着这个问题。

  小顾,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顾珩北还在见习,护士们还没有叫他顾医生,都喊他小顾。

  顾珩北从病历本中抬起头,眼波流转生辉,笑容溢彩横生:有那么明显吗?

  太明显了!护士姐姐笑道,你今天的每一个字我都能认得出来!

  顾珩北现在的工作就是每天不断重复地读片,写化验单会诊单,开临时医嘱长期医嘱,他的带教老师要求他全部手写,这些还不是写给病人看的,是给带教老师看的,顾珩北虽然知道这是必修课,但他心高气傲惯了,做这些琐碎的事难免有点敷衍,写东西的时候龙蛇笔走,除了他自己没几个人能认全。

  顾珩北转了下笔,大大方方向第一个人承认:我脱单了!

  护士姐姐一声惊呼:真的?是哪个大美人能把你降住了!

  顾珩北将拳头虚握,抵在唇畔掩饰过分扩大的笑容:嗯,的确是个绝代佳人!

  哎呀!太可惜了!完了完了完了,今天咱们这里要水淹护士科了!护士姐姐夸张地叫着,然后跑出去,不一会儿,护士站里传出一片哀嚎,芳心碎满地。

  哀嚎过后大家又都跑过来恭喜他,让他请客。

  顾珩北中午订了许多外卖,128元一份的豪华快餐,上至主任和带教老师,下至护士护工甚至相熟的病人和家属,见者有份。

  整个楼层里都跟过年一样。

  到底是哪个女生这么好命啊能做小顾的女朋友,这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小顾的女朋友也是医生吗?

  怎么可能?肯定是学生吧?小顾年纪小着呢!

  小顾,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来给我们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