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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医生尴尬地笑了起来:哈哈,魔棒,魔棒啊,那个魔棒

  哟!这里够热闹的啊,都在看什么呢?

  清清朗朗的男音从门外响起时,顾聿泽的眼睛瞬间焕发出灿烂的神采,孩子从床上爬起来,张开小胳膊大喊道:爸爸!

  门外围观的人纷纷让道:顾医生。

  门里的人也齐刷刷扭头看过去。

  顾珩北笑着走进来,还在开玩笑,诸位这架势,让我觉得我在登基,小生甚是惶恐啊。

  顾聿泽站在床沿急得直蹦:爸爸,爸爸!

  顾珩北走到病床边,微一弯身抱起侄子,然后低头看向纪寒川。

  四目交接的刹那,顾珩北听到自己心底一声叹息,沧海桑田。

  十二年时光仿若凝聚成一面虚空里的结界,结界那头是踏月而来的美貌少年惊艳了岁月,结界这头纪寒川仰着颗秃葫芦瓢脑袋,一只手指嘬在嘴里,流着口水呆呆看他。

  物是人非。

  真失忆了啊顾珩北眸光微闪,笑意难明,其他人分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就看他戏谑地点了下下颌,说,学个狗叫来听听?

  众目睽睽下,看官们神采各异,有忍俊不禁的,也有觉得他过分的,不过谁也没敢出声打扰。

  纪寒川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慢歪过脑袋,忽然咧嘴一笑,他也伸出双臂,声音高扬,咬字清晰,脆生生喊出了俩字:爸爸!

  2603病房被清空了个干净,连顾聿泽都被抱了出去。

  顾珩北站在床边,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幽深的瞳孔几乎压成一线,充满了锐利的审视。

  纪寒川双手向后撑着,高仰着头,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睑下有深浓的青黑阴影,嘴唇干燥而开裂,病容憔悴,然而他的眼睛却清明闪亮得不像话,像是一颗发着光的黑曜石包裹着顾珩北的身影。

  如果眼睛真的不会骗人,那么顾珩北的确在一具成熟的躯壳里看到了一个懵懂的灵魂。

  嗳顾珩北轻喊了一声,纪寒川。

  纪寒川的眼睫微微眨动了一下,偏了下脑袋。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直接点,你想干什么?顾珩北弯下腰,盯着纪寒川的眼睛,不错过那里可能会流露出的一丝半点的波动,搞那么多花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立遗嘱,出车祸,玩儿失忆,还跳楼,接下来你想干什么?

  四年过去了,好好的大富大贵日子你过腻了,要寻死啊?

  死也死远点啊,你一个劲往我这碰瓷是什么意思?

  道歉?忏悔?想让我原谅你?

  顾珩北每说出一句,身体就压迫性地往前更倾一分,他的目光像是X光片,一丝不错地扫描着纪寒川的表情,然而纪寒川只是目不转睛地瞅着他,无论顾珩北有多咄咄逼人,他都好像听不懂。

  纪寒川非但听不懂,他的眼睛还越来越亮,他歪着头看顾珩北的样子竟诡异得和顾聿泽充满了孺慕的小脸如出一辙。

  顾珩北眯了眯眼,他点了下头:行,我给你一次机会,只有这一次机会,你现在敢说我就敢听,只要你

  爸爸!纪寒川就着这个无比贴近的姿势,双手搂住顾珩北的脖子,潮湿暖热的气息像是淋浴间里忽然洒落下来的温水喷拂了顾珩北满头满脸,纪寒川就那么嘤嘤一声,抱住顾珩北哭了起来。

  第68章

  确实是失忆症,钟燃把几张量表扔到桌上,在桌边坐下来,进一步的判断需要他到我那里再做几个检查,有些仪器你们这没有现在能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装的。

  靠近病房门口的小圆桌上铺了满满的片子和检查单,顾珩北一张张翻动,也看得很仔细。

  既然决定要帮纪寒川治病,顾珩北当然要找自己最信得过的人,他的好兄弟,一小时八万块咨询费(友情价)的精神科专家钟燃当仁不让。

  本来心理医生问诊原则上都是一对一,但是纪寒川根本不让顾珩北离开,顾珩北只得坐在旁边看着,顺便把纪寒川的病历和检查单从头到尾也再研究了一遍。

  这里只有他车祸后的就诊记录,他在A国的病历呢小北,小北!钟燃砰砰敲了敲桌子,你看什么呢?

  顾珩北高举着一张MRI的片子,皱着眉。

  钟燃瞥了一眼:肾脏MRI?这有什么好看的,他肾虚啊?

  顾珩北面露一点困惑,像是有什么想不通,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你刚问我什么?

  我问纪寒川以前的病历呢?他在A国没看过病吗?

  顾珩北手里转着支笔,解释道:纪寒川有两个私人医生,之前都来过京都,那俩鬼佬拒绝提交他以前的病历,只肯告诉我们他对哪些药物过敏,因为他们签的是完全保密协议,除了雇主首肯,否则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交出病历。

  钟燃嗤笑了一声:这保密级别够牛逼的,他以为他是縂統啊?

  顾珩北不置可否。

  钟燃修长的手指在一堆检查单上点了点:

  表面上看纪寒川的失忆是因为车祸重创,但其实他的脑颅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比起解离性失忆,我更倾向于认为他是心因性选择失忆,这说明什么?

  顾珩北露出一个洗耳恭听的表情。

  呵,钟燃冷笑了一声,这说明该病人必然长期处于重压、焦虑、甚至抑郁的状态,才会出现这样选择性的失忆,他在逃避一切曾经给他带来伤害的负面记忆。表面上他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但从他对你和其他人的区别态度来看,他其实是认得你的,而且很显然,你带给他的是安全信任和依赖的正面记忆,这算什么?

  钟燃讥诮地冷哼,负心汉最后的良心?

  顾珩北失笑:你这是心理医生该说的话?

  甭挤兑我啊,我这是为了谁?是谁当初拒绝给王八蛋动手术?咱们都是爹生妈养的人,不是圣子耶稣。

  小北,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要帮他治疗?钟燃说到最后,语气终于有些抑制不住,在我决定是否要接收他成为我的病人之前,我只是你的兄弟,我实在是想不通,你要给他治病干嘛?

  顾珩北勾了下嘴角:把嘛字换成啊。

  钟燃:

  钟燃匪夷所思,他手指往床上指去:就那么个玩意儿你还干得下去?

  钟燃一张毒舌横扫东西两洲,疯狗战术刀都比不过的锋利:那么个秃葫芦瓢大脑袋,放到《魔戒》里不化妆就能演咕噜的家伙,顾小四你是天生就重口还是饥渴太久以致慌不择食?

  你没听他叫我什么吗?顾珩北一脸难以形容的笑,多带感啊!

  你你你你你你钟燃的手指头移向顾珩北,直哆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鬼畜属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