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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7)(1 / 2)





  就像那个大厅的机场中央在两年后没有了纪寒川等候的身影,顾珩北生活里关于纪寒川的烙印都在一点点发生转移。

  有一天顾珩北忽然想起纪寒川的微博小号。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顾珩北还是想进纪寒川的小号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但是纪寒川的小号密码换掉了。

  ccbb1314的密码,被换掉了。

  顾珩北那年面临着事业的分水岭,他是不能在A国考执照的,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继续留在A国跟着导师进CSHL做博士后,二是遵照公派协议回国,不论选哪一个,他都得和纪寒川分居两地。

  唯一解决的办法是纪寒川和他一起回国。

  顾珩北一直在等纪寒川自己提出来,他理所当然得以为当年纪寒川为了陪他来A国,现在当然也会为他回京都。

  何况当时国际局势复杂,NorMou的海外环境并不算好,收缩回国内本就是顺应形势。

  顾珩北在正式做决定之前有近两个月的假期,他没等到纪寒川主动开口,先等来了爷爷病重的噩耗。

  那天和爷爷中断通话后顾珩北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给纪寒川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纪寒川慌慌张张地赶回来。

  我要回去顾珩北攥着纪寒川胸前的衬衫,眼泪模糊满脸,眼前所有的场景都在不停倒转,他看不清纪寒川的表情,只是一遍遍地问,你跟不跟我回去?

  我们回去!纪寒川抱紧他,不停地亲着他的眼睛和脸颊,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顾珩北,我们回去!

  我以为你不会跟我回去了。顾珩北长到那么大,第一次那么脆弱,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会那么脆弱。

  顾珩北,你要相信,纪寒川红着眼睛哽咽,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你对我更重要。

  但最终顾珩北一个人回了京都。

  在机场的那天纪寒川接了通电话,顾珩北眼睁睁看着他脸色唰然如白纸,所有的血色都在一瞬间褪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顾珩北问。

  纪寒川的嘴唇被他咬得青白一片,他过了好久才艰难地跟顾珩北说,他要回公司一趟,他会赶最快的时间回京都去。

  顾珩北死死盯着他:公司发生了什么事?爆炸了吗?死人了吗?今天就要破产了吗?破产了那就他妈的破产去!老子稀罕那点钱吗?!

  纪寒川上下牙关打着颤,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顾珩北难以置信,我只是走了半年,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了。

  机场广播开始播报顾珩北飞机的班次即将检票。

  顾珩北过了检票口后转身,和一线之隔外的纪寒川两两相望,他只留了一句话:纪寒川,你记住你今天选了什么。

  送走爷爷之后,顾珩北知道自己再也没法自欺欺人了。

  回到A国的当天顾珩北直奔NorMou。

  纪寒川不在公司。

  顾珩北逮的就是他不在公司。

  纪寒川的手机里植有公司安保部门的定位芯片,这个部门是由李楚管理,全公司除了纪寒川本人,也只有李楚有权限查看他的行程轨迹。

  顾珩北在办公室里堵住李楚,他笑着说李楚,三年前春节你没回去过年,我和纪寒川大年三十去你家给你妈送东西,你妈动脉瘤破裂,从急救到送医院,最后手术康复,全都是我一手操办,那会你说你欠我一条命,这话是作数不作数?

  李楚被他这么一说膝盖都软了:学长,你想要我做什么?

  把纪寒川这一个月的行程轨迹,全部调出来给我。

  李楚是个技术死宅,他直到那时候都不知道顾珩北和纪寒川之间出了天大的问题,还以为顾珩北只是单纯要查勤。

  顾珩北在NorMou里还顺便得知伊万卡出了车祸也一个月没来公司了,出事日期就是顾珩北回京都的那天。

  纪寒川那一个月都待在同一个地方。

  那是一家规格相当高档的私人疗养院,顾珩北往这个地方来的时候李楚提前通知了纪寒川,纪寒川在门口拦住他。

  相濡以沫了七年的情侣一个月后再相见,彻底物是人非。

  顾珩北拿到的地址精确到房间号,他一路冲到那间房门前:我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是谁,让你在这里整整守了一个月!

  纪寒川脸色苍白若死,他跟了顾珩北一路,竟是脚步虚浮气喘吁吁,他好几次拉着顾珩北,手上却好似半分力气没有,都被顾珩北轻易挥开:顾珩北,你先别闹,这件事情等到以后

  顾珩北要么不做一件事,要么就一定会做绝。

  他的底线曾为纪寒川一退再退,如今已是退不可退。

  对,我今天闹了,顾珩北手指指着着纪寒川,特别平静地说,纪寒川,你夜夜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没闹;各大媒体上新闻绯闻铺天盖地,我没闹;我爷爷走了,你没跟我一块回京都,我没闹我今天既然闹了,就要闹个名堂出来,我一定要知道这里面是谁,你是自己开门,还是我来开?

  你别这样四个字,纪寒川吐得是支离破碎。

  我就这样,顾珩北语气一直很平稳,你能怎么样。

  纪寒川,这么多年我把你惯到我头上,你是不是真觉得你就是个东西了?

  顾珩北心狠的时候那是真的狠,即使面前的人是纪寒川,他也能刀刀见骨,剔得他血肉淋漓。

  米白色的房门横亘在他们面前,顾珩北用力推门,纪寒川死攥住门把。

  从前他们的手紧握在一起,都是往同一个方向使力。

  如今却在这道门上,逆向而行。

  门缝一点点撕裂,顾珩北在满目雪白中看到一抹铺满黑色长发的背影,那无疑是一个女人。

  纪寒川的眼睛里布满鲜烈的血丝,像是有刀光在瞳孔里片片切割,他微闭了下眼,再睁开时满目灼灼,尽是绝望。

  纪寒川青到发紫的嘴唇不住颤抖,沙哑的嗓音里沁着血,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最深处里抠出来的:

  顾珩北,你还不明白吗?从那一次我哥出事,你一味帮顾进南开脱,我就觉得,我们不是一类人了

  燃烧到尽头的烟蒂猝然烧到指尖,中断了所有的回忆。

  顾珩北被烫得指头一缩,他把烟蒂摁进阳台上的烟灰缸里,目光无意识扫到自己手背上还红肿着的伤口。

  顾珩北回家后冲了个战斗澡倒头就睡,也没再给手背消毒,浸了水的伤口有发炎的迹象。

  他的目光微微一顿,不期然地想到纪寒川看到他的手背就掉下眼泪的场景。

  顾珩北忽然大踏步走向门口拉开房门。

  外面灯火通明,顾聿泽和纪寒川这俩憨娃去睡觉也不知道把灯关掉,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纪寒川的病历袋,顾珩北把所有的X光片、CT、MRI等片子全部倒出来,在灯光下一张张审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