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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8)(2 / 2)


  你放心,纪寒川抬起头,淡绯色的嘴角弯着,笑得狡黠而自负,我不会为我一个人的沽名钓誉连累大家的,你别看这次国会擂鼓敲得震天响,我们手里还是有很多牌可打,哪怕拖他到

  蹬蹬蹬蹬

  急促的高跟鞋音一路传来,伊万卡推门而入,神色慌张地打断了纪寒川的话:纪,我刚刚得到消息,国会不但要封禁FocusFollower,CIA还要对你本人发起调查!

  纪寒川被CIA带走的消息,像是5000吨TNT的沙|皇炸|弹直接引|爆,把东西两岸都炸了个沸反盈天。

  A国的縂統府声称纪寒川是华夏派遣在A国的间|谍,他经营的NorMou科技公司涉嫌危害A国国家安全,华夏的外*部则表示縂統府的声明是欲加之罪,严厉谴责并敦促CIA释放无辜商人纪寒川。

  新闻铺天盖地,从东到西,从政|府到民间,亿万张喉舌各抒己见,吵得不可开交。

  有意思的是,华夏网民当然一边倒支持纪寒川,而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除了部分民|粹主义和种|族主义者,大多的A国网民也支持纪寒川,他们完全不觉得FF有侵害他们的利益或者危害国家利益,那只是一个视频软件而已,又不是核|弹。

  纪宁生当然也得到了消息。

  湎北那件事之后纪寒川给纪宁生办了个工作签让他也来了A国,纪宁生十岁前都是在A国长大,语言本来就不成问题,他在NorMou里做了一段时间的助理,纪寒川开始发现他哥不对劲。

  纪宁生在外人面前都很正常,只除了情绪容易激动,但他的激动不是针对他人,而是自己跟自己较劲,纪寒川第一次发现纪宁生手臂上一道道的伤痕还以为又有谁欺负他哥了,再三逼问之下他才发现纪宁生有严重的自毁倾向。

  纪寒川想把纪宁生送去看医生,但纪宁生非常抗拒,纪寒川只能让他留在家里静养,又请了一个护理专门陪伴他。

  顾珩北后来有算过,纪宁生在短短的两三年里至少换过十个护理,每个都做不长久。

  纪宁生就爱缠着他弟弟,好几回纪寒川和顾珩北浓情蜜意着呢都被他哥一个电话给叫走,这情形简直像宫斗剧里的妃子掐着点把皇帝从别的女人床上拉下来。

  顾珩北原本还琢磨过纪宁生是不是对纪寒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后来发现纪宁生就是个走火入魔的弟控,感情特单纯特纯粹,顾珩北就随他去了。

  直到纪苗苗出来留学,纪寒川兄妹三不五时去陪他,纪宁生的境况在这半年里才慢慢好转起来。

  如今纪寒川被CIA抓走,纪宁生直接去了半条命。

  只是协助调查,不会有危险,也没人会打他,事情查清楚了就会放出来。徐进头疼得一直跟纪宁生解释。

  然而纪宁生自从得到消息后就仿佛痴傻了一般,呆滞的眼珠瞪着天花板,浅色的瞳孔里面空空洞洞,幽灵似的渗人,他神经质似的,反反复复地呓语着:CIA是会殺人的,我弟弟要死了他也要死了

  二哥,纪苗苗被吓得不行,小姑娘哭得肝肠寸断,你别这样

  徐进也是心力憔悴,他要照顾纪家兄妹,还要安抚公司股东,他一边发动所有在A国的人脉捞纪寒川,一边和国内的李楚联系,让李楚向京都求援。

  徐进心知这件事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斗争,而是涉及到更高层次的力量博弈,纪寒川被带走前让他稳住阵脚,说CIA只是在恫吓,纪寒川自己不怕徐进怕啊,徐进根本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一个赌字上。

  纪寒川被带走三天,纪宁生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媒体上各种说法甚嚣尘上,徐进烧出去大把大把的钱,却始终得不到确切的回音。

  直到第四天,伊万卡上门了。

  威尔逊家族在A国无疑具有至高的地位,这几年低调行事不过是因为现任縂統来自于另一党|派,但真正要做点什么,比如捞出纪寒川,还是轻而易举的。

  伊万卡带来了堪称一劳永逸的完美方案,既能救出纪寒川,又能彻底保全NorMou纪寒川和她结婚,成为威尔逊家族的人。

  这不可能,徐进斩钉截铁道,寒川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纪宁生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求伊万卡,我是他哥哥,你让我见他,我一定劝他同意!

  纪寒川当然没同意,兄弟两个甚至在CIA的探看室里大吵了起来。

  但是纪寒川最终还是出来了。

  尽管许多势力都在这个过程中进行了谈判和博弈,但是最后起关键作用的人,是穆南城。

  在此之前纪寒川和穆南城除了同是华夏人全无半点交集,所以穆南城亲自在CIA门口接他时纪寒川完全莫名其妙。

  那会纪宁生也坐在车里。

  纪寒川进入后座后,副驾上的穆南城回过头来,这个年轻而极富气势的男人目光平静幽深如墨潭,低沉淡然的语气炸雷似的惊心动魄:沈宁生,韩雪落,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汽车风驰电掣在崎岖险峻的盘坡公路上。

  纪寒川靠着座椅后背十指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奋力虬结,仿佛随时都能突破那薄薄的一层表皮迸发出来。

  对面不时逆向而来的汽车闪光灯水流一般冲刷过他紧绷得发青的侧脸,颊边的骨骼狠狠凸起,他的眼睛在暗黑的车厢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变色,幽幽到几近泛蓝,像是暴风雨下宁静的深海,所有的贲张涌动都隐藏在海面之下,紧抿成一线的嘴唇在轻微颤栗。

  而坐在旁边的纪宁生表情比纪寒川还要奇异,纪宁生捂着嘴,眼睛里点燃着冷火般的光芒,他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额头眉角的褶皱扭曲成狰狞的曲线,他之所以捂着嘴,是害怕自己一旦开口,嘭嘭剧跳的心脏就直接从嘴里喷出来。

  汽车停在一栋年代久远灰蓝交加的建筑面前,车门一开,纪寒川双腿着地,有好几秒的时间居然都抬不起来。

  穆南城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却第一个跨进建筑的小门,他的声音依然平稳,沉而有力:跟我进来吧。

  雪白的长廊一望无际,一格一格在纪寒川的视野里渐渐倒退,直到前方出现一面米色的木门,纪寒川蓦然加快脚步,几乎是踉跄着飞奔过去。

  房门被轻轻推开,炫目的光亮迎面而来,像是昭示着一个巨大的梦境,只要一个弹指的响动就能把梦打碎。

  纪寒川摒住呼吸,血红的眸光颤抖地盯住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

  女人坐在轮椅上,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几乎要垂到了地上,她听到了动静,正在用双手拨动着轮椅的轮子,慢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