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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2)


  明恕说:“你去过陈权汉居住的地方。”

  “当然!”喻采心眼中突然有了神采,“他已经在华韵中心追逐我好几次了,我都没有答应让他拍。我假装‘路过’普欧新街,送给他一瓶加了料的酒,告诉他,想拍我可以,晚上11点在科普游乐场的小树林等我。那个糟老头子,果然按我所说的做了。他喝得醉醺醺的,我一用迷药捂住他的鼻子,他就不再是我的对手。”

  明恕说:“7月2日,你用同样的办法杀害了罗祥甫。”

  喻采心沉思了一会儿,“罗祥甫很奇怪,他一定要拍我穿职业装的样子,还说什么可以帮到那些边远地区的人。他说我身上有真正职业女性的气场,和那些穿漂亮长裙的女人不一样,我的照片更容易改变谁谁的想法。这可就怪了,我没做微整之前也是职业女性,也时常穿职业装,他怎么就没能发现我的美呢?说到底,不过都是卑鄙的借口。”

  “你答应罗祥甫穿职业装让他拍照,给他加了料的酒,命令他深夜在游乐场等你。”明恕叹息,“当你杀害他们时,你感觉不到恐惧吗?”

  “我为什么要恐惧?”喻采心说:“我时常觉得,我才是被杀死的,在我还是个少女时,我就已经被很多人杀死了。你们来寻找过我的尸体吗?你们为我伸过冤吗?你们所有人都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将我的痛苦当做谈资,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我的父母,我的同学,我的前男友……”

  喻采心眼角滑下一行泪。她下低头,抬手抹去。

  “你不如去问一问,当他们杀死我时,他们感到恐惧吗?”

  第二卷 无休

  第41章 无休(01)

  近年来演出市场火爆,冬邺演艺集团赚得盆满钵满,遂在南城区风景优美的江边盖了栋新办公楼。

  今年开春后,员工们开始分部门搬家。小半年过去,那位于老文化区,已经旧得不能看的老办公楼被彻底遗弃。

  最后搬离的是民族乐器部。

  六月的一天,沙春提着行李从老办公楼里出来,登上接员工去新楼的大巴前,回头看了看这自己工作了接近十年的地方。

  她对这里有感情。

  天很阴沉,黑云压在屋顶,是快要下雨的征兆。

  黑云下方,“冬邺演艺集团”六个残破的大字正在被建筑工人拆下。

  这栋楼屹立在此已有三十多年,翻新过几次,从没有电梯到加装电梯,从只有电风扇到空调覆盖。它见证了冬邺演艺集团几次大起大落,也见证了沙春从一个学生妹成长为社会人。

  现在,它被卖掉了。

  它的新主人买它,仅仅是因为它的地段太好——老文化区附近是冬邺市旅游的集散地,有很多历史悠久的建筑,它即将被改装成一栋廉价酒店,迎接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

  黑云中闪过一道闪电,惨白色的,接着是雷声滚滚。

  沙春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肩膀,眼中有些黯然。

  也许感性的人都这样。

  大巴的窗户不能开,她的同事跑到车门边对他喊:“马上下雨了,别耽误大家时间!”

  沙春这才注意到,全车人都在等自己。

  她尴尬地跑上车,接连说了好几句“不好意思”。

  车发动时,她听见坐在她后面的男同事不满道:“大家都想搬去新楼,就她作妖。他妈的,我听任姐说,我们部门本来安排上个月搬,就是她打了个报告,说六月初有演出,搬家会耽误集体排练的时间,这才延迟到现在。她有病吧?搬这一趟能耽误多少时间?她自己没悟性,资质差,需要没日没夜地练,凭什么拖着我们一同倒霉?这楼又破又烂,上下班堵得要死,车位也少,老子每天得把车停在一公里以外!多在这儿熬了整整一个月,妈的想着就来气!”

  一旁的女同事低声说:“算了算了,她在前面呢,小心听到。”

  “听到怎么了?听到才好!”男同事越说声音越大,“艺术这碗饭没有天赋端不起来,有些人仗着自己勤奋努力,就在领导那儿多嘴,以前能让咱们全部门陪她待在这破楼里,现在又能让咱们一车人等她看‘风景’。那以后呢,还得等她干什么?我看她别叫沙春了,去改个名字,叫沙小公主!”

  车上没有坐满,沙春一个人坐在双排座上,被男同事说得低下头,双手紧紧拽住了裙子。

  大巴在雨幕中穿行,透过车窗往外看,只看得见白茫茫一片。

  男同事喋喋不休,“看吧,下这么大的雨,桥上肯定堵车。要不是这女的犯病在下面待着不上来,拖拖拉拉,我们至于现在还没开出老文化区?出事儿都他妈赖她!”

  “你少说几句!”女同事听不下去了,“下个雨而已,能出什么事儿?你少乌鸦嘴!”

  更后一排的中年同事却附和男同事,“我也烦她老是打努力牌、勤奋牌。这算什么优点啊?一首曲子她练不好,当然得加班练。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咱们做民乐,天赋比勤奋重要多了。勤奋不是长处哈,是耻辱……”

  沙春眼眶泛红,额发挡住了她的眉眼。大巴被堵在桥上时,她听着周围的议论,抬手抹了抹眼角。

  在新楼里,民族乐器部分到了一整层楼,其中只有一半办公室面江。

  沙春主攻古筝,分到了背江的练功房。她没说什么,只要没有外出表演的任务,就像以前一样第一个来上班,最后一个离开。

  冬邺演艺集团不是大众认知里的娱乐公司,早前是政府单位,后来转型成了股份集团,事实上仍享有政府资源,垄断着冬邺市诸如话剧、演唱会、音乐会等演出活动的代理和宣传,油水非常丰厚。

  集团内大部分职位是不对外招聘的,员工几乎都有“关系”。

  对没有太大志向的人来说,在冬邺演艺集团工作等于端上了金饭碗——工作清闲,工资高,出差就是吃喝玩乐,全年免费看明星演唱会。

  像沙春这样勤勤恳恳的人,在集团里算异类。

  八月,民乐部接到了新的演出安排,一群人在演出厅排练到临近下班,效果仍然不理想。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沙春会建议加班。但今天,她什么都没说,收好自己的古筝,跟身边的同事说了声“辛苦了”,就快步离开演出厅。

  那位曾经在大巴上骂过她的男同事惊讶道:“她就这么走了?她不加班了?”

  “我听说沙春在外面的培训机构接了活儿,现在要赶去上课呢!”同主攻古筝的女同事说。

  大伙儿都围了上来,一边收拾乐器一边闲聊。

  “什么机构?咱们到手的工资不低吧,她为什么还要接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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