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把他弄哪里去了，是命令下来了他要走。这也是个好事，张建这是升官了，值得庆贺的大好事呢。”

  领导收起毛笔，笑眯眯的。

  “我手下的人能年纪轻轻做到参谋长的位子，我很骄傲的嘛，虽然是集团军，不是军区，但是慢慢来，他一定能成功的。”

  罗俊啪的一拍领导的桌子。

  “你把他给我调回来！”

  “这不胡闹吗？”

  领导拍了一下罗俊的肩膀。

  “别吵吵，好好说话。别和我比谁嗓门大，我耳朵都嗡嗡的了。”

  这一声怒吼，和山里老胡咆哮一样，都快出回响了。

  “你把他调回来，东北虎没他不行！”

  “罗俊，你别太任性了。张建是升职了，表现好成绩优秀他才能升职。你看见过一个表现好工作能力强的人才从高调到低处的吗？不管别人同不同意，我都不同意，你这是毁了张建的前程。

  张建在东北虎工作了六年，能力突出，领导能力优秀，战功赫赫，围剿渡边他带队能把国际臭名昭彰的雇佣军全部歼灭，这都是他的能力。

  你也不想想，他现在才三十岁，就做了大校参谋长，四十岁就有可能做到军区参谋长，全国几大军区，部队干部年轻化，他这是有多好的前程。调回来干什么？继续做东北虎总教官？继续出生入死，负伤失血严重住一个多月医院还修养不好？你这是准备害死他啊。别胡思乱想了啊，张建肯定调不回来，他只会越走越顺。”

  领导按着罗俊的肩膀坐下，递给罗俊一根烟。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你也知道。你离开东北虎的时候我也是觉得挺舍不得你的，但是一想到你有一个好去处好工作，我敲锣打鼓的欢送你。

  东北虎是一个特种部队，特种部队需要的就是人才，能做到总教官的人，他的身世背景一点用都没有，能力才是第一位的。新来的这个胡冰，在其他特种部队干过，能力很好。他带队参加了几次战斗都顺利圆满的完成。

  走了一个张建，来一个胡冰，东北虎照样照常运作。东北虎不是张建，张建也不是东北虎，张建和东北虎是两个个体，东北虎一直驻扎在我们祖国的北方，为国家守候最北边的国防大门。张建却可以更加他的能力和战功调到任何位置。罗俊，不能因为你的意气用事，毁掉张建的前程。”

  “难道就不能回到东北军去做参谋长？”

  “部队是你家开的？你说了算？喊你罗大傻算是喊对了。”

  罗俊把脸埋在手里，张建再也回不到东北虎了，他是彻底离开了。不是每次来到东北虎都能看见他了。以前日夜相见，他调走之后就是一个月见一面。张建走了，怕是一年也见不到了。

  其实不是很多时候，距离产生美。距离有了，生疏感马上就会产生。昔日里勾肩搭背内裤都不分你我的好战友，慢慢的变成只在过年过节发条短信的人，最后，一条短信也不会发了，彻底的断了联系。

  他和张建就这样吧，他们什么时候起，开始生疏的？

  难道他和张建，最后变成陌生人，都消失在茫茫人海？

  好像，从调离东北虎去了工程学院，张建就有一种逃避他的方式疏离，虽然住院期间他和张建吃住一起，可他总感觉张建的笑容很淡，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话了。以为是他伤口疼，那时候张建就准备要走吗？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和自己疏远呢，不是过命的交情吗？不是好铁子嘛？不是说了他要做自己儿子的干爹吗？

  “张建现在地址在哪。”

  他要去问问张建，为什么你走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远离我，为什么你会有很哀伤的笑容。

  司令给他写下地址。

  “先说好了啊，去找张建可不能劝他回来。不能毁了他的前程。”

  “我不会毁了他的前程的。”

  罗俊接着地址，放进口袋。

  狠狠地搓搓脸。

  “您忙，我走了。”

  “罗俊啊。”

  领导追出来。

  “胡冰刚打来电话，说希望你别走得太急，难得来一次东北虎，你还是东北虎的前辈，他想问问你对东北虎的看法，对于集训对于任务的方法。”

  “我才不去。”

  罗俊想都没想直接反对。

  “你也是东北虎的人，别这么小家子气，人家都主动示好了。啊，别倔头了，往后你还想不想来东北虎啊，你要和胡冰搞不好关系，他不让你进入东北虎领地。”

  “谁爱来啊。要不是张建，我才不来。”

  “合着你来东北虎，就是为了张建？”

  罗俊猛地想起张建问过他的话，你想会东北虎，是想回到东北虎特种大队，还是因为我在东北虎？

  那时候他怎么说的，你不就在东北虎吗？

  他每次回来都特别兴奋，能看见张建，能和张建聊天喝酒吹牛逼侃大山，能和战友们一起训练，觉得自在。他一直以为张建就是东北虎的代表，有东北虎，就有张建。回来一次，战友见了，铁子也在，特别的舒服，和度假一样。

  那么，现在，张建不在东北虎了，他还每天都琢磨，想回到张建在的东北虎吗？

  答案显而易见。

  东北虎总教官换了，东北虎的战友还是他那些战友，可东北虎对他的吸引力没那么大，反倒是有些厌恶。厌恶现在的总教官。他知道这是正常的调令，胡冰也不是挤走了张建才来的。可他就是不想来，不想再看见胡冰。甚至有些不敢去见以前的战友，战友还是战友，可张建却不在了、明知道他不在人群里，还是会下意识地去寻找，找不到会很失落。

  张建用一种离开的方式，残忍地告诉自己，没有张建，这里不再是他放松度假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