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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2)





  而他衣着笔挺,站在那里莫名有压迫感。

  不该在这种情况下独处的,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陆闻别,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她周身竖起无形的尖刺,以此带给自己安全感与底气,“一次次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出现在我面前,从容冷静地逼我回忆过去失去理智,看我像小丑一样费尽心思地和你保持距离?以前就是这样,现在你还想这样吗?”

  陆闻别胸口微窒,心脏如同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攥住,痛感不至于太重,却涨开刺麻的无力感。

  “你是这么想的?”他一侧唇角抬了抬,最终又沉下去。

  从容?冷静?他倒希望自己还能做到,可惜现在他才是那个费尽心思的笑话。

  谈听瑟没有看他,“不然呢?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能让你在听见我说了那些话之后还要一而再再二三地出现。”

  “好好养病。”他隐忍到手背与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转身时脚步又顿了顿,侧对着她平静道,“如果只是不想见我,不用刻意说这些。”

  “不。”

  谈听瑟靠着床头,从他进来以后姿势始终没变过。病房里太安静,也没有别人,他们都能将彼此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所以她不想再做多吸引对方注意的事。

  伤口隐隐作痛,她忍耐着,垂眸盯着雪白柔软的被子,起伏阴影如同连绵的雪山,看久了仿佛眼前的一切在渐渐褪色。

  她抬眸,看见他脚步顿住,然后转身望过来。

  “我们谈谈吧。”她说。

  陆闻别站在原地没动,气氛陷入僵持。

  终于,他让步,哑声开口:“谈什么?”

  “坐吧。”谈听瑟下意识挺直脊背,手术切口却被牵扯出更大的痛感。她动作有难以察觉的停顿,最后慢慢往后靠了靠。

  陆闻别返身走近,在床边那张椅子上坐下,抬眸看向坐在病床上的人。

  她脸上不太有血色,黑色的长发柔软地垂在肩上,花茎一样的腕骨与小臂从宽大的病号服袖口伸出来,细细的手指隐没在雪白的被子里。

  他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微微收紧。

  两年多前和这次她刚回来时,他数次有和她好好谈一谈的念头,但显然她并不想。这次却是她主动提出要谈。

  至于要谈的内容,他已经大概猜到了。

  谈听瑟迫使自己一点点松懈着浑身紧张的肌肉,一改前面提到的话题,“昨天的事谢谢你,不过护工的事就不用了。你来之前我已经告诉过方姨,下午她就不用再过来了。”

  “现在我就可以让她离开。”

  她一愣,有些怀疑地抬起眼,不太相信他突然这么好说话。

  对视的瞬间,陆闻别开口道:“我代替她照顾你。”

  “你……”谈听瑟一时哑然,难以置信地反驳,“我不需要你照顾,也不想让你照顾。”

  他到底怎么想的?她都不愿意接受他找来的护工,怎么会愿意接受被他亲自照顾?

  她蓦地想到了清晨科琳说过的那些话,那种煎熬和抗拒的感觉再次出现,让她下意识再次强调:“我自己会重新找护工的,严致也在海城,不需要别人。”

  别人……

  陆闻别不动声色地松开想要收紧的五指,看着她,“既然你那么需要他,为什么昨晚不一开始就叫他过来,又为什么要让他走?”

  “你怎么知道我让他走了?”谈听瑟愕然。

  他目光一顿,神色未变,“如果他留下了,现在不可能不在。”

  “……这是我和他的事,和你无关。”

  “的确。”他眼底没有分毫笑意,却勾唇微微一笑,重复着她的话,“与我无关。”

  谈听瑟刻意去忽略他这四个字里包含的意味,可是压抑在字里行间的情绪却从四面八方的空气中朝她一点点压过来,让她避无可避。

  “昨晚是你让他来的?”她生硬地转了话题,重新掌握这场谈话的主导权时莫名后怕,但又很快冷静下来。

  “是我。”

  “希望这一次,陆先生没有再对我身边的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什么是不该说的话?”

  “陆先生明明很清楚,何必问我。”谈听瑟回道。

  严致大概还不知道陆闻别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也没有说,虽然让这种误会继续下去不太合适,但现在她不得不将错就错。好在这个误会也只需要持续到她回法国后为止。

  病房里一时安静,谈听瑟在微微冷凝的气氛中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开口:“我不想让他误会或者不高兴。如果你坚持,那继续让方姨照顾我也没什么不好。”

  明明这个话题只是一个切入点,却因为他一句话而南辕北辙。

  她抬手将鬓发挽到耳后,有意要让话题回到正轨。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谈听瑟深呼吸,抬眸,“重要的是,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真正和我保持距离,就像陌生人那样。”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陆闻别瞳孔紧缩,沉沉地盯着她没有开口。

  每一分氧气都有如实质地被拉紧,变成像能扼住呼吸与脉搏的绳索,紧紧勒在他的脖颈和四肢上,血液奔流时艰难越过这重阻碍,在血管中突突跳动。

  “陆闻别,自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那都是我不需要也不想要的。”谈听瑟笑了笑,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出这句事实,“就像当初我对你的感情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