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鱼街一爸_第118章(1 / 2)





  白春笙正在橘园被一堆侍从围着试穿大婚的衣裳,他以为成亲当日只需要穿着那套御赐的带着品级的诰命服就行了,没想到还有拜堂之后在婚房内要换的衣裳、圆房的时候要穿的小衣裳、成亲第二日拜见翁姑(帝后)的衣裳等等,每一套衣裳都带着各自应有的配饰,连所用的帕子都是不一样的,头冠也有好几个,两套换下来,他就有些头晕眼花,恨不得逃婚算了。

  正在头疼的时候,外面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了没一会儿,橘园的管事便带着太子殿下的贴身侍从进来了。

  听来人说太子身边的商侍卫“突染重疾”,请他去见故人最后一面的时候,白春笙眉梢猛地跳了两下,心下微沉,总觉得事情不像这个侍从说的那么简单,皇家内院,什么“突染重疾”,不过都是弄死一个人的借口罢了,以前那些宫斗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担心商秋芦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白春笙匆匆对王鲲风派来留在他身边伺候的人说了一声,又带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路跟着太子的侍从进宫去了。

  他也留了个心眼,虽然眼前这个侍从他也见过,确实是跟在太子身边寸步不离的心腹,可到底能不能信得过,会不会被人利用,他可不敢担保,还是找人去通知他家鲲哥保险一些,万一他被人诓骗了,鲲哥在外面还能想法子救他,明日便要大婚了,想来帝后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看到他这个准新人“暴毙吧?

  清河郡王府,王鲲风听到属下冒着宵禁的风险连夜来报,说是白春笙被太子殿下的人连夜请去了太子宫,顿时脸一黑。尼玛是谁说成亲之前不可见婆家人的?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故人“突染重疾”,非要让他家河蚌……等等!太子宫确实有个故人!

  想到那个对自家河蚌黏黏糊糊的死密探,猫爷的脸更黑了。

  不过,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索性夜宴也到了尾声,猫爷便站起来,饮尽手中最后一盏酒,邀请前来替他庆贺的宗亲子弟在王府歇息一晚,按照习俗,这些“伴郎”明日一早是要陪着他一起去橘园子迎亲的,为了方便,一般头天晚上都是住在主人家的,宗亲子弟们大约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当下便站起来,跟着郡王府的下人们各自回房洗漱安歇不提。

  反正太子殿下不在,他们与清河郡王也不是很熟悉,更别提喝醉了凑在一起做什么稍微带点恶趣味的小游戏了。

  安顿好了这帮人,猫爷来不及洗漱,直接变成了一只猫,趁着夜色在屋檐上快速奔跑起来。

  清河郡王府距离太子宫不算远,隔着三条街便到了。王鲲风赶到的时候,白春笙他们也刚到,太子派来的都是凡人侍从,白春笙也不会变成猫,一路上即便拿着太子的手令,也被巡查守夜的盘查了两次,因此便耽搁了些时间。

  “鲲哥?你怎么来了?”看到自家猫爷,白春笙还是很高兴的,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弯下腰将虎斑大猫抱了起来,摸了摸他被夜风吹得炸毛的毛脑袋,将满头的呆毛都给捋顺了。

  “哼!哪位故人要死了?大半夜的将你带过来?”猫爷明知故问道。

  “是商秋芦,算了,先进去再说吧,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白春笙叹息一声,抱着自家猫爷跟着太子侍从进去了。

  “大哥,白……嫂嫂,你们来了?”太子殿下抹了一把脸,撑着床榻站起来,大约是因为跪坐得太久了,腿麻了,还踉跄了两下,猫爷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忍不住走过去扶了他一把。

  “秋芦这是怎么了?”躺在床榻上的商秋芦,和方才毒发的时候已经不太一样了,陛下到底是金口玉言,赏了他一个极其体面的死法,赐给他的毒酒,乃是宫廷秘制的一种毒液所配置,名曰“忘尘”,喝下这忘尘之后,初时呕出黑血,吐完之后,整个人面色平静,仿佛睡过去了一般,面容十分安详,死得也无声无息。

  心知已经无法挽救,太子殿下方才在等待来人的时候,早已命人打了热水来,亲自替商秋芦擦干净身子,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套月白色暗纹竹叶的外衫,头发也梳理好了,戴上了太子殿下亲自从内库挑选的玉冠,商秋芦的容貌本就生得不错,这么一打扮,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孱弱的权贵家的小公子一般。

  “秋芦悖逆皇后,被陛下赐了毒酒……”太子殿下冷然道,这会儿屋子里都是外人,太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怨恨,连父皇和母后都不叫了,直接叫人陛下和皇后了。

  “怎么会这样?”白春笙吓了一大跳,王鲲风也忍不住皱眉,“好端端的,这家伙怎么会得罪皇后?”

  很好,看来皇后这个母亲做的真是如商秋芦所言,太失败了!两个亲生儿子,没一个喜欢她的。

  以前的太子殿下或许还对自己的母亲十分敬重孝顺,可是,今夜之后,只怕太子与皇后这对母子之间,要划下一道不可弥补的深渊了。

  “这些以后再说,秋芦昏迷之前,曾经说过很想念在清河码头生活的那段时间,还说想吃嫂嫂亲手做的炸酱面和拆烩鱼头盖浇饭……我知道他吃不到了,可是,吃不到,能最后看一眼故人也好。”太子殿下苦涩道。

  白春笙听得心里难受极了。活了两辈子,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朋友的死亡。或许,商秋芦从前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带着某些目的的,可是,那又如何呢?是人都有不得已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就像上辈子,他为了家里租房子的事情,也经常请社区和城管的朋友吃饭喝酒一样,有些朋友是心之所向,有些则是利之所合,成年人的友谊,到底不如小孩子那般单纯。

  可是现在,这个曾经无比熟悉、在一起杀鱼煮饭的朋友,马上就要死了。

  白春笙看着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双唇,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甚至没有经过大脑,俯身下去,右手捏开商秋芦的嘴,左手牢牢撑在床榻边,被夜风吹的有些发凉的唇,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